月光如水,傾瀉一地。

帷幔遮擋的陰影中,趙雪萼慢慢醒來,看見林南正坐在自己面前。

“嗯?”

她有點疑惑:“雲蕊妹妹呢?你怎麼在這兒?”

“雲蕊說,你又昏倒了,我就過來看看。”林南解釋道。

“我又昏倒了?”

趙雪萼有點茫然:“我還是沒有感覺……到底怎麼回事昏倒的?”

“你這情況,好像是一個月發作一次,滿月的時候照到月光就會昏倒。”

趙雪萼一聽,頓時恍然:“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說怎麼從小的時候,別人家夏夜乘涼,我爹孃怎麼不讓我去,原來是怕我發病;還有,進了大道宗之後,每逢十五,我都會服用一顆藥,吃過之後就能昏睡一晚。”

“原來他們都知道我的病,只是沒有告訴我。”

“這件事知道的人應該也不多。”姜雲蕊端著兩杯清甜的靈泉水,從外面走進來,面上帶著微笑,“畢竟他們都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

“是啊,都是為了我的安全考慮。”

趙雪萼接過一杯靈泉水,重複了一句姜雲蕊的話,端著水杯怔然出神。

“怎麼了?”姜雲蕊問道。

“或許,他們也未必是真的不喜歡我……”趙雪萼靜靜開口。

“誰?”林南輕聲詢問。

“我十一歲的時候,被御劍宗發現,要帶回宗門培養。我父母獲得了兩袋大米,詢問我以後不愁吃喝後,就把我送給了御劍宗。”

“那時候,我還不叫趙雪萼。”

“我記住的,就是他們把我給賣了……”

趙雪萼說到這裡,自己搖了搖頭:“現在回頭再看,那時候家裡還有一個弟弟,全家人已經吃不飽飯,齊國的田稅已經被田家加到承受不住的地步。”

“那兩袋大米,能救我們家的命;我離開之後,我能活下來,他們也能活下來……這已經是無奈之下的最好選擇。”

由自己昏倒的怪病,想起以前的生活,趙雪萼少有地提起了自己曾經到御劍宗的經歷。

看得出來,她很感慨。

“有機會的話,幫幫他們,至少讓他們衣食無憂吧。”

林南建議道。

趙雪萼微微頷首:“嗯,等以後,我會去看看的。”

“等到田家如願以償,登上皇帝之位,情況或許會有所不同吧?”姜雲蕊沉思著說道,“當他們家成為皇帝,應該不會再用田稅苛待百姓了吧?”

林南說道:“只要他們不是太蠢,應該就不會。”

“只是你們姜家皇室,太可憐了一點,被田家算計的裡外不是人。”

這也是姜雲蕊的傷心事,提起來這件事,她情緒也不太高。

再加上趙雪萼同樣懷念往事,頗為傷感,林南說了幾句話,將她們注意力從傷感事情上轉移開,兩個少女的心情才漸漸好起來。

陪她們坐了小半夜,林南才回到自己房間。

第二日,林南修煉之外,還是打磨自己的第七傀儡的部件。

姜雲蕊、趙雪萼也一如往常修煉。

三個靈寵趴在山崖下,偶爾關注周圍情況,巡查一下。

山神隱沒不知道在何處。

林南很確定,自己只要站在大道宗山門之外呼喚一聲,山神肯定不超過三十個呼吸時間就能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