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退一步海闊天空;可馬光明沒想到的是,他這回退一步,換回的是蹬鼻子上臉。

胖胖的劉教練一看馬光明這個架勢,一方面駕駛技術沒的說,另一方面又很懂行業內的規矩,請吃請喝的一個都不落下,當即咧著嘴笑道:“紅旗鎮上沒有好的地方,陽江城裡有一家燒烤,絕對一流,要不然我們去那邊嚐嚐?”

馬光明看了一眼劉教練,知道他的心思,紅旗鎮上的消費能力自然不能跟縣城相比,不談口味如何,就是同樣的一個烤串,陽江城裡的燒烤店裡都會比紅旗鎮這邊要貴五毛錢。

自然,這是兩個地方不同的房租、人工所帶來的成本問題,縣城比鎮上要貴一些,並不難理解,只是這個劉教練非要去陽江縣城,而不願意在紅旗鎮上,這就值得玩味了。

在他們看來,大概請他們吃飯,花的錢是越多,越是顯示出誠意來,也讓他們更覺得有某種成就感——老子一句話,就讓他帶我們吃這麼貴的東西。

其實,就算是陽江縣城裡的燒烤店胡吃海喝一頓,馬光明也不會放在心上,不過這樣把別人當冤大頭的做法,就讓他有些不爽了。

饒是如此,馬光明還是沒有想別的,彼此壓根就不在一個檔次,那就遂了他的願就是。

給他點顏色瞧瞧?

不值當!

上午學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劉教練熱情地招呼著最年輕最漂亮的女孩一起參加中午的聚餐。

至於另外兩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不但年紀大,而且身材發福得厲害,模樣也很一般,劉教練連客氣話都沒跟她們說。

當然,男學員們他還是都邀請了的,不過有兩個年長一些的比較忙,打了個招呼就先走了,畢竟大家都是要養家餬口的人,誰有這個閒工夫跟一幫平時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去吃飯,況且,這個劉教練明顯是吃學員的。

這些年長的人自然清楚,照這個樣子,劉教練早晚要吃到他們頭上。

喬華松和另一個男學員,也就是早上剛請劉教練吃早飯的叫做張駿的人,都欣然答應了。

熟諳此道的喬華松,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反正他閒著也是閒著。

張駿是個做小生意的,儘管下午還有事,但想著早上的時候請劉教練吃早飯,也花了十幾塊錢,中午有人請客吃飯,怎麼著也得把早上的損失給吃回來。

那個年輕的女孩,叫做秦佳,二十歲的樣子,是紅旗鎮上醫院新招的護士,反正下午事情也不多,正好跟著去玩玩。

在劉教練和喬華松、張駿等人看來,這個秦佳的確比較漂亮,可惜馬光明看慣了美女,別說現在認識的唐豆褚新顏姜娜娜等人,就連前世在南都最繁華的商業街上碰到了一些路人,都比這個秦佳要養眼得多。

到底還是因為紅旗鎮是個鄉下,容貌出眾的本就不多,那些十五六歲還未完全長開的女孩都出去讀書或者打工了,難得回來一趟,所以稍微年輕一點的,像秦佳這樣的,就變成了很漂亮的一類。

就連都準備結婚的喬華松,還忍不住跟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秦佳沒事找話說。

秦佳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太知道利用自己作為女人的優勢了,所以即便劉教練和喬華松等人,跟她說著帶葷的段子,她也是笑著給予回應,並不會像一般女人那樣露出不快,或者毫不搭腔。

就這樣簡單的兩下,讓這兩個人心癢癢的。

有些女人,看上去樣子並不算太漂亮,但她們身邊總是有一群男人,甚至不乏富豪,就是因為她們太懂得如何利用自己作為女人的優勢,一顰一笑地撩撥著這些男人,讓他們看到很容易上手的樣子,自然就將這些男人圈到了自己身邊。

但真的要想上手,不花費足夠的錢財,她們才不會輕易就範,總是在能與不能的界限之間徘徊,讓人覺得不更進一步可惜,就此捨棄掉更可惜,逐漸地感到欲罷不能。

一路上馬光明都是閉著眼睛打著盹,並不參與這些葷段子。

沒想到秦佳卻主動找到他:“小馬是不是今年剛考上大學啊?”

“是的。”

“考的什麼大學啊,告訴姐姐嘛!”

“江海大學!”

“哇!江大啊,真是了不起!”

馬光明想笑,國內的大學一般都有著自己的固定的簡稱,比如南都大學,簡稱南大;同樣的南昌大學,就簡稱昌大;南開大學簡稱南開——當然也不乏一些名字相近的大學,為了同一個簡稱而撕破臉的。

但江海大學對外簡稱的時候,一般不會說自己是江大,而是直接說江海。

秦佳這表面是誇讚馬光明,其實也暴露了她的目的,純粹地就是想像撩撥劉教練一樣,撩撥這個年輕的大學生。

這些男人喜歡撩撥她,她也喜歡撩撥更年輕的男人。

“你這就不懂啦,江海大學簡稱江海,不是江大。”喬華松糾正道。

“就是,不能亂叫。”劉教練一邊開著車,一邊笑著說道。

馬光明正在詫異這兩個仁兄竟然一本正經起來,沒想到劉教練繼續說:“大學生最怕是兩個大學畢業的,一個是廈門大學,總不能跟人說我是廈大的;還有一個是寧波大學,這要是跟人說我是波大的,哈哈,那就太色了。”

“人家不可以叫寧大,非要叫波大麼?”秦佳笑嘻嘻地說道,“波大”兩個字,還加了重音。

馬光明這才意識到,剛才並非秦佳不懂,而是故意露出了破綻,引誘著這些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