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在安州市內並沒有引發太大的關注,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商城發生了經濟糾紛,而且原來的錦繡商城已經歇業,進行所謂的裝修改造,之前的貨款也由新主人新安州商城支付掉了,只不過誰也不知道這筆錢是從銀行貸款得來的。

資本往往顯得非常複雜,但又顯得異常簡單,當收到一筆款項的時候,沒有人會在意這筆錢是屬於銀行的,還是屬於私人的。反正供應了貨,拿到了貨款,至於支付貨款的是原來的錦繡商城,還是現在的新安州商城,大家都不在意。

大家更為關心的是,等新安州商城改造裝修完工後,還能不能繼續合作,能不能繼續一起發財。

至於別的,沒幾個人在意。

所以,當新安州商城放出風聲說資金鍊要斷裂的時候,除了一些極個別的業內人士之外,大家普遍表現得並不算太關心。

對於之前的合作商來說,這條渠道已經斷了半年了,等下個接盤的商家來了之後,沒準還能繼續合作,現在的情況他們也無能為力,只能等待拍賣的結果,再去找新東家洽談業務。

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一家商城是停業改造,還是停業等著接盤俠,他們更不關心,反正在如今的社會,不至於因為一家商城的倒閉,大傢伙就斷了日常生活物資的來源。

這件事情,除了給市民們增加了茶餘飯後的談資之外,並沒有起到什麼波瀾。

就算那些稍微關注的業內人士,也只是關注而已。

同行之間不免幸災樂禍,但要他們去接手,顯然不現實,大家都在這個商圈裡混,相隔距離又不遠,在同一個區域佈局兩個商城,這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所以當銀行提起司法拍賣的時候,跟過去參與的商家都差點沒湊齊。

除了大明集團之外,徐大雷還拉攏了兩個朋友組團參加——如果沒有人競拍,他們以五千二百萬拿下的話,就算虧損了不少,但飯碗還在,總能賺回來。

臨近報名結束的時候,才堪堪有了另一家公司參加了進來,否則都達不到參與拍賣的最低法人數要求,差點流拍。

徐大雷暗暗慶幸,一是拍賣沒有流拍,二是參與競爭的人很少。

只是大明集團的參與,讓他多少有些提心吊膽。

偏偏他的那兩個朋友,也都表明,這次參與聯合競拍,最高價不能超過五千五百萬,不然的話他們可承受不了。

因為按照約定,他們兩個人合夥要出三千萬,而且拿到商城之後,只能佔股百分之五十一。

要讓他們再多出五百萬,還是這樣的股權,那他們打死也不幹。

在現實利益面前,友情二字顯得格外蒼白脆弱。

對於股權,徐大雷自然死咬住不肯放鬆,再讓他削弱的話,那不等於虧得更大?所以他是經過精心計算的,將投資額和成效做到了利益最大化,舍此之外,都是虧本。

這最後報名的陽城地產,卻是鄭亞軍邀請張愛東的公司參與進來的。

張愛東哪裡

有這個閒工夫來參加一個商城的拍賣,他對這個生意絲毫沒有興趣。

但押金什麼的,都是鄭亞軍這邊出,所以他也就樂得做得順水人情。

畢竟大明集團在陽江新區也好,在景江濱江新區也好,對他的陽城地產幫助不小,現在彼此雖然沒有直接的合作,但間接利益攸關,不要大費周章,就讓大明集團欠他一個人情,著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等到開拍的當天,馬光明正好在進行著期末考試,自然無法親身參與。

等到白天的考試結束,有空翻到手機的時候,才發現孫希寧和鄭亞軍幾乎同時發來了簡訊。

內容大致差不多,意思是大明集團以五千五百萬拍下了新安州商城。

徐大雷都快氣瘋了。

因為大明集團掏出這筆錢之後,是買下了百分之百的股權。

換句話說,徐大雷除了拿到了兩千兩百萬,這座商城就再也不屬於他了,一磚一瓦都不屬於了。

要知道,半年前這個商城的估值四千多萬,而且生意還行,真要是有人那會兒想全盤接手的話,起碼要支付五千多萬。

這樣一算,他等於虧了三千萬!

而他什麼事都沒有做,就虧了這麼多。

當他想起來當時的合約時,突然想到當初新安州商城說要注資一個億的時候,這筆錢也應該由百分之四十是屬於他的!

想到這裡,徐大雷精神突然煥發,倘若真是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分走四千萬!

回到家後,徐大雷從密碼箱裡翻出合同,逐字逐句地看了起來。

當時合同書那麼厚,那麼多字,他哪裡看得清楚,只覺得請了個律師幫忙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