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光明沒想到老頭子居然還有這樣的觀念,勸道:“那祖上是從什麼時候搬到我們這的?”

馬建國對這事還是門清的,對此還有些自豪感,立即回道:“聽老人說過,有兩百多年了吧,嘉慶年間從江南搬過來的。”

“那祖上這可做得不對啊。”馬光明搖搖頭。

馬建國一愣:“怎麼不對了?”

“祖上的祖上在江南留了地給他,他卻輕易就扔掉了跑江北來了,這還對嗎?”

馬建國聽出兒子話裡的意思,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混小子,還敢編排祖上的不是?”

“沒事的,我們搬去陽江城裡,並不是就要把這個家給扔了啊。”

“再說再說,我們要上班去了。”

……

到了晚上回來的時候,馬建國執意要跟兒子喝點白酒。

馬光明裝作不會,鄭秀也瞪了他一眼:“能不能教兒子學點好的?”

馬建國得意地笑道:“我兒子這麼優秀,就是我從小

教育出來的,再說了,這以後也是做生意的大老闆,哪能不喝酒?”

鄭秀拗不過他,馬光明也順水推舟:“那我就喝一丁點,如果實在喝不下去,就算了啊。”

馬建國笑著給兒子和自己都滿上,舉起杯來:“哎呀,你初三那一年,我都覺得你連紅旗高中都考不到,嘿,沒想到居然考到陽江一中去了,這兩年多我們倆也沒怎麼照顧到你,沒想到你不但成績穩定,還搞了這麼大的公司,養兒勝過父,還要幹什麼?來,幹一大口。”

鄭秀忙罵道:“你這老東西,兒子才學喝酒,讓他喝這麼快乾什麼。”

馬光明心裡暗笑,一大口算什麼,一大杯都沒問題。

但也只好抿了一口,還擺出一副被辣到的愁眉苦臉樣。

鄭秀還勸:“不能喝就別喝了。”

“媽,我還行,我再試試。”馬光明趕緊抓住面前的酒杯。

鄭秀無奈,嘆了一口氣,轉身去廚房,給爺倆再添一個下酒菜去。

馬建國一邊吃著一邊說道:“你不知道,我下午的時候,跟我們副廠長說了,紅旗建築公司就是我家辦的,結果整個廠子的人都知道了,你小子可是給你爸長了臉啦。”

馬光明想著,還沒把事情全部告訴你呢,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呢。

但他嘴上卻說道:“低調,低調,財不外露。”

“對對對,”馬建國見他說得在理,忙點頭道,“回頭我就辭職,去建築公司幹。”

“你懂建築嗎?”馬光明哭笑不得。

馬建國想了想:“你不也不懂。”

“我不要懂,我會管理啊,再說,有表哥幫我,你還怕什麼。”馬光明解釋道。

“當然,你不想上班就不上,到陽江去,找幾個快退休的大媽跳跳廣場舞,不亦樂乎。”馬光明笑了起來,說道。

馬建國看到鄭秀端著一盤菜過來,臉色一正:“我真去陽江,跳什麼廣場舞,我去也是照顧你,畢竟馬上高三最後半年了,到了最關鍵的時間節點上,有人照顧著,總比沒有好。”

“我沒事,”馬光明擺擺手,“高一高二我不是把自己照顧得挺好的?再說了,上大學的目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將來找個好工作,我將來的工作都已經找好了,上好大學壞大學,或者上不上大學,也沒有什麼的。”

“這可不行!”鄭秀放下菜,嚴肅起來,“能上個好一點的大學不是更好?這要是將來人家議論到你,說某人別看現在是人模狗樣的,當年也不過就是高中畢業,連個大學都沒上到。”

馬光明苦笑起來:“還人模狗樣,有這樣說自己兒子的麼?”

“反正,不許不上大學!”鄭秀撂下一句話,繼續去廚房了。

馬建國在一旁嘿嘿笑著,也不說話。

馬光明笑道:“剛才我挨訓,你也不幫忙說兩句話,我給你帶的五糧液看來你是不想要了。”

“別,不帶這樣的啊!有意見歸有意見,拿我的五糧液說事,就沒勁了。”馬建國立馬急了。

誰的乳酪都輕易動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