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問題上,馬建國和鄭秀絕對是同一條戰線,補充說道:“這要是去安州工作,也不夠,在陽江的話,那還湊合。”

馬光明想笑,自己無論在哪兒安家,還用的著分期付款?

“我娶媳婦還早著呢,不用著急,而且我不是讓你們把這錢拿出來,是有別的路子,你們就別瞎操心了。”馬光明笑道。

“做老闆還能有不花錢的路子?”馬建國也不是三歲小孩,顯然不信。

別說做老闆了,就是普通人家,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一樣不要花錢?

馬光明點點頭:“你們忘啦,表哥不是用我媽的身份辦了一家房地產公司麼,他公司那邊有很多很多的工程要做呢,我們鎮上的建築公司基本上等於關門了,我們接手過來,再找幾個瓦匠,跟著表哥後面接點工程,那還不是躺著就能賺到錢?”

這一番話把馬建國和鄭秀兩個人說得一愣一愣的,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

瓦匠不用說別的地方,就是自己村裡也有四五個,而且這些瓦匠往往都是成群結隊地去找活幹,真要是能帶著十幾個人去做,哪怕自己不用親自幹活,只負責跟上面的承包商搞好關係,也是能夠賺錢的。

這個淺顯的道理鄭秀未必懂,但是馬建國知道,不過也只僅限於知道而已。

他對建築這個行業一竅不通,更別提認識什麼承包商、供料商了。

不過現在馬光明一句話點破,鄭亞軍房產公司有做不完的工程,他開口讓那些大的工程公司從牙縫裡舍點出來,也足夠十幾個人做的了。這句話是沒有問題的。

馬建國有個小學同學,初中都沒有上,就是靠帶著十幾個瓦匠,跟在一些承包商後面,每年也能賺十幾萬呢。

“能行嗎?”馬建國有些動心,但又有些懷疑自己的能力,還是覺得老老實實地做個技術工人,也挺不錯的。

“如果幹得不好,那就去陽江找個機械廠,反正你技術在,還愁找不到個工作?再說了,我上大學後勤工儉學,也不用你們的錢。”馬光明慫恿道。

鄭秀端著飯碗,搖搖頭:“老馬,還是穩妥一點比較好,你說你又不懂,帶隊伍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弄不好還會賠本呢,就你那個同學,是能賺不少錢,但你看他哪一年春節不是躲在外面?工程上你要不到錢,這些瓦匠不住在咱們家過年才怪。”

一番話讓馬建國打起了退堂鼓,他本來信心就不足,聽老婆這樣一說,又退縮

了:“還是算了吧。”

“要不然這樣,”馬光明知道,想讓他們一時半會之間頭腦拐過彎來也的確有些難,退而求其次道,“我們先把建築公司接手過來,然後讓我建校畢業的兩個朋友先帶著管著,以一年為期限,賺了錢算我們的,虧了,算表哥的,怎麼樣?”

鄭秀一聽,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虧了怎麼能讓亞軍出這個錢呢?”

“我跟表哥都說好了,虧了的話,他今明兩年年底就不分紅給我們,這樣也不算是讓他出錢。反正這錢也是白得的,就算兩年不給我們,我們也無所謂。”馬光明頭腦轉得飛快,一下子就找到了藉口。

不過心裡卻是暗暗埋怨,還沒接手呢,自家老母親就一口一個上門要債,一口一個虧了的,也太不講究了。

馬建國又被說動,看了看鄭秀:“要不,就試試?”

鄭秀有些不太情願,但她一貫聽馬建國的,於是嘟囔著:“你們爺倆說了算,我才不替你們做主呢。”

“不過,這接手建築公司的事,也不太容易吧?”馬建國還有點躊躇。

馬光明笑道:“建築公司現在就是養著閒人,鎮上是扔不掉抱不了,現在有人肯接手,高興還來不及呢,而且有表哥這房地產公司做擔保,還怕什麼?”

事實上,紅旗鎮現任的書記鎮長的確有些犯難,建築公司每年不僅要花錢養著六個閒人,就連放著資質證的人,也要每年給出一定的費用,否則的話,建築公司就要直接關門了。

但想要脫手也絕非易事,先不說這六個人每個人身後都有人,就是這六個編制,就難以解決。

編制這東西,跟圍城還不一樣,圍城是城裡的人想出來,城外的人想進去。而沒有編制的人想要有,有了編制的人,絕不肯輕易丟。

這幾個矛盾一攪和,就算有人想接盤這建築公司,都會被重重困難嚇退。

好不容易勸好老爹老孃,馬光明就趕緊給鄭亞軍去了一個電話,讓他現在就約一下紅旗鎮的書記鎮長,訂好時間就回紅旗鎮來,跟自己一道去鎮上。

之所以不是自己單槍匹馬前往,馬光明擔心他一個高中生模樣的人說的話,人家不信,沒準會把他看做是前來詐騙的,到時候被扭送到局子裡去,那就苦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