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渺醒來時,人已經在普通的病房中。

她的麻藥還沒過,整個人意識也不是很清楚,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

容既就坐在她的身邊。

看見她睜開眼睛時,他似乎愣了幾秒,在過了一會兒後他才輕聲喊了她一句,“三兒。”

時渺說不出話,而且眼皮很快又變得沉重。

她下意識是想要重新將眼睛閉上的,但在對上容既眼睛的時候,她又撐住了,只看著他。

她戴著呼吸機,容既也不敢碰她其他的地方,只將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輕聲叫著她的名字,“三兒,痛不痛?”

時渺說不出話,正想搖頭時,容既卻看出了她的意圖,又說道,“別動,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時渺眨了眨眼睛,乖乖的沒再動,卻也沒有閉上眼睛。

“結果出來了。”容既又對她說道,“不是惡性,醫生說手術做完了就好了。”

他的聲音越發嘶啞,嘴角卻是忍不住向上揚了起來。

他想要握住時渺的手,但又怕弄疼了她,最後,手只能無措的握成拳頭,再輕聲說道,“三兒,你聽見了嗎?你沒事了。”

時渺又眨了眨眼睛,眼眶也慢慢紅了起來。

容既伸出手指幫她將眼角的淚水擦掉,再說道,“你繼續睡吧,我陪著你。”

時渺到底還是重新睡了過去。

一個晚上,她醒了好幾次——被痛醒的。

她還不能喝水,喉嚨依舊不舒服,身上雖然有鎮痛泵,但刺痛的感覺一直很明顯。

也不知道是她矯情還是其他,明明之前她沒這麼嬌嫩的,但一個晚上卻被痛的哭了好幾次,容既就一直陪著她。

護士被他折騰了好幾次,最後還是不得不提前給時渺打了止痛針。

容既則是拿了棉籤,沾了水抹在時渺的嘴唇上。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休息了,眼底裡是一片血絲,但動作卻依舊輕柔。

打了止痛針後,時渺也終於好了一些,人又慢慢睡了過去。

容既又幫她擦了一會兒嘴唇,直到上面不再幹涸後,他才將東西放了下去。

時渺睡的很安靜。

容既忍不住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儀器,又伸手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確認她還在。

然後,他才算是鬆了口氣,目光又緩緩落在了她的臉龐上。

只有這樣看著她,他才能安心。

這幾個小時他是怎麼過來的,沒有人知道。

甚至連容既自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