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忠將長刀隔空劈下,他面前丈許處又赫然現出一道醒目的刀痕。

“南朝之兵倘若人人如你,自是不必再戰。不過,本帥倒很想知道,韓都統這一身匹夫之勇到底能撐過我大戎勇士幾輪衝殺?”

縱然你再勇猛無匹,只要我一聲令下,身後這兩萬人馬也能立時將你馬踏如泥……完顏婁室說罷嘴角略微下沉,狠厲之色已漸漸浮現於雙眸之上。

“完顏婁室,我也很想一刀再砍下幾十個北戎賊寇的狗頭,或是再與你捉對廝殺一番,不過此刻恐怕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出乎完顏婁室意料的是,此時韓世忠的言語之中似乎突然多了幾分舒緩之意,竟將自己的威脅視若無物。

“口出狂言,本帥麾下皆是身經百戰、殺敵無數的大戎勇士,豈能因你這一刀便畏懼不前?只你身後這區區三千人馬,恐怕還不夠他們打打牙祭。”

完顏婁室說到此處,自有一股有恃無恐的傲氣溢於言表。

“如今你該操心的恐怕已不只是本將這三千悍勇。完顏婁室,為何不回頭看看?”

韓世忠說罷,收回望向咸陽城方向的目光,並示意身後景軍做好準備,等待他的號令。

“嗯?莫非還有援軍不成?”

完顏婁室坐在馬背之上回頭望去,但見咸陽城門戶大開,西門外高挑的吊橋不知何時也已被放下,此時正有大批兵卒越過寬闊的護城河在岸邊集結。他們手持火把,陣列森然不亂。

“呵呵,韓都統說得若是這些咸陽守軍的話,那本帥倒頗有些失望了。我大戎圍城七日,這些守軍卻也只是在夜裡偷偷出來劫了一回兵營而已,實在是無傷大雅。”

“是麼?那你可知這咸陽城守軍的主帥是誰?”

韓世忠忽然問道。

“永興路兵馬經略使吳玠,還有個同胞兄弟名喚吳麟,這二人乃撒離曷遠攻鳳翔,路過邠州時的手下敗將而已。怎麼?你們南朝不是盛產這種草包將軍麼?那個威武大將軍曲端便算一個,想必他手下之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非是完顏婁室大言不慚,實在是之前的老一代西軍觀感太差,新任涇原帥劉錡他還沒機會碰到,而永興帥吳玠又太會韜光養晦、示敵以弱。

他沒有傻到用自己手中這一萬人馬去硬磕完顏婁室兩萬北戎大軍,那與以卵擊石何異?

“哈哈,沒想到英雄一世的北戎常勝將軍完顏婁室也會如此輕敵,那看來這咸陽城便註定要成為你的首敗之地。諸君,請再隨我一戰!”

韓世忠說罷將長刀一揮,身形突然暴起,直奔完顏婁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