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那王聰才一耷拉腦袋,似是瞬間失去了所有銳氣。

“喂!你們這一唱一和說得甚是熱鬧,可將我胡大放在眼裡?這位守營主將到底救還是不救?快給我牽一匹快馬……”

那胡大看著他們幾人當場討價還價便不覺火冒三丈,豈有此理,難道我不要面子的嘛?!

“胡大人,不知欲騎馬何往?”

曾寬見現場的裝逼效果不錯,心情也不禁大快,於是出言戲謔道。

“我想要出城!”

胡大嘶吼著,不知不覺間把刀刃又向王聰的脖子抵近了幾分,惹得那王聰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不,你不想。”

曾寬二目微睜,念力暗湧,“此刻你只想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然後乖乖地束手就擒。”

曾寬話音未落,滑稽的一幕便出現了,只見在莊嚴肅穆的城防司內,剛剛還手持利刃、聲嘶力竭地叫嚷著要殺掉人質的北戎兇徒,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按照曾寬的言語,扔掉尖刀,自行回到了俘虜的佇列當中,並蹲地抱頭,聽話得彷彿一隻訓練有素的軍犬,不吭一聲。

隨著方才“咣噹”一聲尖刀墜地,那守營主將王聰才猛然間從驚魂未定中回過神來。

他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危險之後趕緊伸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鮮血,齜牙咧嘴地看了看,又緩緩彎腰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佩刀。

他不斷地用手指肚摩擦著刀刃,一步步挪到了胡大的身邊,並趁人不備忽然之間便手起刀落,脆生生將那胡大砍翻在地,鮮血噴濺三尺之外,看得周圍人等俱是一驚。

“直娘賊,竟敢挾持本將?!沒將你碎屍萬段即是便宜你了,啐。”

王聰說完又衝著胡大的屍體狠狠地啐了一口濃痰才算作罷。

隨後他又提著刀踱步到韓世忠面前,輕蔑地說道:“韓巡檢好深的道行,雖身無半點軍功卻能讓宣撫大人親自下鈞旨委以重任,如今又憑空多出個龍虎山的天師朋友,當真令本將刮目相看。”

“王守營勿須陰陽怪氣,如今既已脫險,還請記得兌現方才的承諾,為卑職手下那十幾名兵丁請功。”

韓世忠凜然不懼。

“放心,本將答應過什麼自是心中有數。倒是你那位天師朋友以後可要小心了,他不務正業,擅自在我城防司內肆意妄為,讓本將顏面盡失。我定然會去宣撫大人面前告他一狀,將之驅除出秦州。”

王聰惡狠狠地斜了曾寬一眼,這才意猶未盡地收刀入鞘。

“守營大人勿謂在下言之不預也,此刻尚有十幾名北戎賊寇被縛於這城防司之內,你就不怕他們拼死為胡大報仇?”

曾寬話未說完,便只見這王聰猛然躥入自己手下的兵卒身後,並手握刀柄,隨時警惕著那幫北戎賊寇的一舉一動,生怕曾寬故技重施,讓他們哪個人身上繩索又突然滑落。

“呵呵,守營大人此刻雖然性命無虞,不過卻也並非萬事大吉,方才那擅殺要犯之責有機會我一定會稟明宣撫大人。”

曾寬笑道。

“宣撫大人日理萬機,你以為是你想見便能見得到的?”

王聰翻著白眼說道。

正在此時,突然一名勁裝小校騎快馬闖入城防司內並勒馬高聲喊道:

“龍虎山三錢天師曾寬、陳倉郡鎮妖司秉筆龔世鏡、城防司巡檢韓世忠何在?宣撫大人有要事相商,請即刻前往行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