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青桃,上了藥膏,讓她好生將養著。

做完這些,薛浮雲獨自回了房間,她輕輕摩挲了戒指,三下。

許久不見白尺老頭子,他出來的時候,抻著懶腰揉著惺忪的眼,好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薛浮雲一把揪住白尺長長的白鬍須:“誒誒誒,老頭醒醒,咱們該上活了。”

白老頭原本睡眼惺忪,乃是一肚子的起床氣,她的舉動,氣得他三尺鬍子翹老高:“丫頭,你給我撒手!”

三下兩下,他把自己鬍子搶回來立即飄遠些去。並且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小梳子,悉心將扯亂的白鬍須梳理了一番。

白老頭這才正兒八經地瞪著薛浮雲一眼:“你這小東西討打得很,打擾了你師父的清夢不說,還敢揪我的鬍子,你曉不曉得我的鬍子多珍貴哦……”

薛浮雲笑嘻嘻的,不等他抱怨完,兩手合十在身前拜著,是賣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師父師父,你終於出來了,徒兒想了你好久,整整……三個彈指呢。”

她比劃出很誇張的三個指頭,像是什麼迫不得了的大功績一樣。

聽到沒心沒肺的徒兒很想念自己,白尺本還笑著的老臉,一下子就垮下去了,幽怨的道:“那你還不如不想。”

薛浮雲強行狡辯:“三個彈指也是想,禮輕情意重。”

白尺看不得她給自己面前裝機靈古怪的樣子:“行了行了,收了你這虛情假意的師徒情,說吧,要做什麼?”

今天青桃受罪的事,薛浮雲從中想清楚了一件事,她需要有讓別人忌憚的本事,才能讓別人不敢動她的人。

雖然前些時候依靠著白尺老頭的岐黃之術救治得漁陽郡主的胸痺之症,但畢竟漁陽郡主太遠,遠水救不了近火,她不能時時在身邊坐鎮。

況且,別人有害人之心,漁陽郡主的名頭也救不了人。

薛浮雲盯著他看:“我要你教我如何用毒。”

白尺梳理鬍鬚的小梳子停頓了一下,他把梳子從鬍子裡面拿出來,翹了根小手指,掏了掏靠近薛浮雲的耳朵:“你說什麼?”

他不敢相信,這丫頭一天天的,學習範圍越來越想蹲天牢了。

薛浮雲正色道:“古有神農為醫治天下嘗百草而毒發身亡,砒|霜這般烈毒用好了可以救人。醫術與用毒之術不過一牆之隔,心術若正,醫與毒又有什麼區別呢?我需要靠一身用毒之術,保全自身!”

白尺皺著眉,兩撇白長眉毛搭在眼皮上,被她一番醫毒之論給繞了進去。

薛浮雲把腰一叉,繼續說:“當初,你不是在我面前說你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無所不會,一生的本領都要傳給我嗎?怎麼捨不得了?”

白老頭不但眉毛皺了,就連臉也跟著皺了:“我……”

然而並不等他開口,薛浮雲就把話搶了過去:“再說了,裴世子的毒,若非行家裡手,不知如何調製毒的品類、劑量及生克之比,僅憑對症救人,豈不是太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