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自己確實嫌他是個藥罐子,親手撕毀了婚約,轉頭就另嫁他人,不怪他如此看待自己。薛浮雲兩手攏在袖中,迎上他的目光,秀雅的小臉平平靜靜,沒有絲毫慌張:“世子,我沒什麼條件。”

真是夠虛偽的,一日日的作戲給誰看?他可不吃這套,裴蒼梧冷哼一聲:“你聽清了,我不願讓我母親為難,你父親也惦記著定北侯府。你嫁過來,我可以給你一世的富貴,只要你記住安分守己這四個字,也少在我跟前晃悠。”

他目光咄咄逼人,薄薄的唇角帶著一抹譏笑:“當然,你也可以退了我這門婚事!這樣咱們也不用兩看相厭!”

薛浮雲定定的看他,隨即忽然笑了,她拿袖子掩了翹起的嘴角:“這門婚事,我不退。”

裴蒼梧冷笑,顯然是不信:“呵……那本世子且看了,告辭。”

說罷他拂袖而去,薛浮雲見狀,邁著小碎步跟上去了,裴蒼梧見她跟著自己,猛的轉過身子。薛浮雲沒查覺,頓時一頭扎進他的胸膛,撞了個滿懷。一抬頭,她便對上了對方那張慍怒的臉:“你跟著我作甚?若是還想跟我提條件,晚了!”

薛浮雲摸摸撞疼的鼻子,心裡暮然升起股子委屈:“這裡是我家,我要去見爹爹只能往這條道上走。”

裴蒼梧這才想起來,因為母親的大駕,相府特地設宴款待,薛浮雲作為家中小姐自然得跟著赴宴,與他乃是同路,是自己錯怪了她。

他張了張嘴,裴蒼梧話全部繞在嘴裡,沒有說出口,他袖了手,依舊向前走,只不過步調慢了許多。

薛浮雲暗暗嘆了口氣,都怪前世自己做的太過分,裴世子對她有芥蒂也是應該的,看來以後她得拿出一顆真心去對待世子。

兩人並肩入席,在場眾人皆驚訝了一下。

裴蒼梧走至漁陽郡主面前,恭敬的叫了一聲母親。

漁陽郡主挑了一下眉,又將目光落回薛浮雲身上,薛浮雲急忙將眼眸低垂,裝出副乖巧模樣,薛相在場,她倒是很識時務,讓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漁陽郡主點頭,她今日來乃是為了先看薛家女兒――外頭人都說這薛浮雲嫌他兒子是個藥罐,是死活不肯嫁,如今兩人並肩而立,可見傳言不真。

秦氏用手拐了一下薛相,面上帶著笑,低聲卻問道:“怎麼這裴世子也來了?”

薛相不動聲色的答:“這世子神出鬼沒的誰曉得,既然來了便好生招待。”

憑著定北侯府的門邸,這門親事顯然是高攀,絕說不上低嫁,秦氏得了的吩咐,起身去安排兩人坐處,且特地將兩人並在一起,緊挨著漁陽郡主。

漁陽郡主對薛浮雲很是滿意,含笑而道:“女兒家嘛,就是要規規矩矩的才好。興風作浪的,那可要不得!”

薛相見郡主公然的誇自己女兒,笑的幾乎要開花:“郡主謬讚了!”

正當他還想再說些什麼時,說罷,她皺了一下眉頭,神色不對勁起來,手也捂上胸口。裴蒼梧急忙過去,詢問情況。而郡主娘娘連說話也不利索了,冷汗直從額頭上冒,面色也不好看。

郡主的貼身侍婢見狀急忙從袖口裡掏出個紫金盒子,開啟從中取了兩枚烏黑的小藥丸,服侍著主子服下。

可是郡主娘娘的情況並未轉好,依然皺著眉毛,捂著胸口,臉色鐵青的靠在裴蒼梧身上,那女婢急得直叫:“快派人去宮裡請劉太醫。我們娘娘胸痺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