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淺這才終於回神,急忙揉了揉溼潤的眼睛,微笑道:“沒事,只是風吹迷了眼而已。”

她走了過去,坐在沙發上,眼睛卻根本不敢看向電視,只怕這一眼,思念便覆水難收。

“叫我幹嘛?”

“你不是喜歡這個人嗎?”蘇沛若指著電視隨意說了句。

墨卿淺不自覺握緊了雙手,嘴角的笑意都有些不自然:“誰……誰和你說我喜歡他?”

蘇沛若白了墨卿淺一眼,無語極的樣子:“這不是顯而易見麼,每次走在街上只要有他的海報,你那眼神就從來沒移開過。”

“是這樣嗎……”墨卿淺苦笑一聲,心中有諸多悲哀。

既然連一個十二歲的小孩都欺騙不了,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於是墨卿淺終於轉過了頭,看見電視裡與她相隔兩端的將夜離,她還是沒出息地酸了鼻子,紅了眼睛,苦了心。

這麼久沒見,他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眼睛裡好像多了幾分疲倦與憂傷,好像再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他熟練地回答著記者每一個帶著坑的尖銳問題,臉上的笑容溫暖又疏離。

他真的成長了很多,在她毫不知曉的時間裡。

“你最近似乎都沒有提到你的未婚妻,是否像傳言裡所說的那樣,你們已經分開了?你是否已經移情別戀,所以拋棄了她?她又是否承受不住打擊離開了雲安?”

此話一出,現場瞬間炸開了鍋,所有嘈雜吵鬧的聲音聽在墨卿淺的耳裡,就像一把又一把的利劍,接二連三地刺進了她脆弱不堪的心臟。

她看著電視裡波瀾不驚的將夜離,眼裡充滿了擔憂,卻又覺得自己可笑至極。她哪裡來的能力為他擔心?她真正應該擔心的是自己,到底會被多少人嗤笑痴心妄想,異想天開。

她等著,靜靜地等著他對她的宣判,一如當初在墨家,等著一個早知的結果,卻依然是緊張不安。

電視裡的將夜離抬起了頭,湖藍色的眼睛與墨卿淺四目相對。他沒有看她,也不可能會看她,墨卿淺都知道,可對上那雙眸子,她還是亂了心跳。

就是這麼可笑。

可她不能再讓自己成為一個笑話。

“小恩餓不餓?姐姐做餅乾給你吃好不好?”墨卿淺多麼迫切逃離這裡,甚至沒等到蘇沛恩回答,就匆匆站起了身。

剛踏出一步,便聽得電視裡傳來的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我此生唯一的唯一隻有她。”

溫柔遣眷又堅定不移。

“命運不公,讓我們分離,但只要我們堅持到底,就一定會換來好的結局,書上不是一直都是這樣說的嗎?”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墨卿淺紅著眼睛回頭看去,只見將夜離也是眼圈泛紅 。他們就這樣隔著遙不可及的距離相望,明明看不見彼此,卻又好像眼裡一直存著彼此,也只有彼此。

心又跳動了起來。

墨卿淺似乎又有了期待,不該有的期待。像是盛夏的飛雪,隆冬的玫瑰一樣不該存在。

她急急閉眼,強迫自己壓下心裡痴心妄想的念頭,掐滅星星點點的可能會將她燃燒殆燼的火花。

她不能再被任何人拋棄,尤其是他。

遠在雲安的將夜離癱倒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聽著許毅清的大發雷霆的話語:“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上臺之前我再三叮囑過你,該怎麼回答這類的問題,你可倒好,都再說些什麼話!現在網上已經有些風言風語,幾乎每天都有人在網上爆出你和墨卿淺的事情,紙包不住火,與其被媒體翻出來,不如直接自己說明。你都已經拋棄她了,現在還要故作什麼情深意切?”

“我沒有……沒有拋棄她……”將夜離垂頭低語,卻也無法為自己辯解。

他拋棄了她,哪怕他並不是心甘情願。

“在事情還沒有爆出來之前,下次再有記者詢問,你必須按照我所說的那樣告訴他們,你和墨卿淺不過只是家族聯姻的關係,你根本不喜歡她,你真正喜歡的人是……”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這樣說,我喜歡她,只喜歡她一個,只有她!”

許毅清被將夜離的反應驚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她不由恥笑了一聲:“那葉初夏呢?你當初可是因為葉初夏才和墨卿淺分開的,現在又說你喜歡的只有墨卿淺一個,你不覺得可笑嗎?”

可笑嗎?可笑,可笑他竟然以為他這樣一個懦弱的膽小鬼,可以讓她幸福,可以給她一個她想要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