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信將他的砍刀用黑布包起來背在身上,小小少年,行走在黑夜之中。

雖然步履匆匆,但絲毫不見慌亂。

他也並不著急,那兩條老狗的命,必須在他的手上握著呢。

而在另一條更加僻靜的小路上。

許凡只拄著一根柺杖,步伐飛快的往前狂奔。趕緊解決了那幾個畜生,免得一會兒被媳婦兒發現了。

明明是出來殺人的,最後鬧個夜不歸宿,估計要獨守空房了。

一大一小兩人一起向著縣衙而去。

而在那一條光明大道上,有一輛滿載著穀草的馬車上,穀草堆裡藏著一個小娃娃。

她穿著一身嶄新的棉襖棉褲,一隻小手上還拿著一串鵪鶉蛋,一隻小手上拿著一個仿古的水壺。

吃一個鵪鶉蛋,喝一口水。

靠在軟乎乎的稻草堆上,晃盪著自己的小短腿。

抬頭看著滿是星星的夜空……

小葉寶:……

此情此景正適合吟詩一首。

然而……

下一秒她就打了個噴嚏。

“如果是在夏天就好了,還能看到螢火蟲。”

小葉寶自言自語。

為了能夠悄咪咪的過去,連自家的馬車都不能坐。

只能隨意找了個稻草車。

前面的車伕,特地在這大晚上前往縣衙,給牢房裡添置稻草。

只顧著趕路的他根本不知道,他的稻草堆裡還藏著一個小娃娃。

馬車一路狂奔,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抵達了縣衙。

車伕抱起一捆稻草,忽然眉頭一皺:“這誰裝的稻草,這一捆稻草怎麼這麼沉?”

他自言自語,也沒有多想,趕緊將稻草交給了衙役。

一車稻草都卸完了,車伕拿了五百個銅錢,趕緊就走了。

衙役將稻草分到了各個牢房,罵罵咧咧的也去睡覺了。

被關押在牢房裡的幾個犯人,根本無心去檢視稻草。

尤其是那蘇氏酒樓的老闆,他像是個傻子一樣坐在那裡,透過那小窗戶,看向外面的夜色。

內心中腸子都悔青了。

若是當初不去給許凡找麻煩,他現在還是堂堂蘇氏酒樓的老闆。

再怎麼樣也不會淪為階下囚啊。

越想越是後悔。

自己的酒樓雖然不如許凡的,那好歹也能賺銀子,衣食無憂過好日子啊。

現在這……這是造孽呀!

而在他隔壁牢房中關押的老管家,像是著了魔一樣,將他自己的頭往牆上撞。

而且他還不時地發出哀嚎聲:“啊……蒼天哪……我可真是愚蠢呀!”

他是真心實意覺得自己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