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護一邊,其長子蘇全忠,也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淡淡嘆了口氣,看著父親,輕聲道。

“父親大人,您既然覺得妲己在宮中危機重重,那為何西伯侯姬昌之伯邑考來吾冀州提親之時,卻又不答應,若是那時候答應,妲己也不用在深宮之中受此折磨了。”

蘇全忠眼中,隱隱閃過些嘆息之聲,他與姬昌之子伯邑考交好,但卻因為妲己之事,這些年來,他與伯邑考的感情,也漸漸淡了。

更讓人無奈可氣的是,這些年來,隨著妹子妲己入宮之後,朝歌一趟又一趟,來人,掌控他冀州兵權。

到如今,他冀州府,兵權豈有昔年強盛之時十分之一?

看著蘇全忠滿臉黯淡之色,蘇護看向了遠方,西岐之地,臉色越發的深沉起來。

“西伯侯姬昌,心機深沉,為父與其結交十數年,暗暗猜測,其心中,似有反意,為父若是將妲己嫁到西岐,那便是真正害了妲己。”

“而深宮之中,雖然兇險,可當今大王,雄才大略,整頓吏治,肅清朝堂,妲己嫁入宮中,豈不是比嫁入西岐,好上了百倍,千倍?”

蘇護的話,讓蘇全忠臉色一滯,各色的情緒,呈現了出來,過了良久之後,才深深嘆息一聲,“父親說的是,是兒子冒昧了。”

看著蘇全忠的樣子,蘇護再次開口,智慧的眸子中,閃爍著道道幽光。

“此番,吾冀州府,雖然失掉了冀州的大半兵權,但你也不必要可惜什麼,以為父看,早晚有一日,西伯侯姬昌要造反,以大王的雄才大略,如今大商的興盛,擊敗底姬昌,算不得什麼,到時候,平定叛亂,以大王的性子,定會大賞諸侯王,屆時又怎會缺了吾冀州之地?”

蘇護說罷,蘇全忠的目光,也微微明亮起來,看著蘇護,緊緊的點了點頭。

“父親良言,孩兒受教了,此後孩兒,當再無其他心思。”

西岐之地,西伯侯府之中,伯邑考一襲素衣,死死的看著眼前自朝歌流露而出的訊息。

一口雪白鋼牙,死死咬緊,臉上,更是青筋暴起,一雙眸子,都是變得通紅起來。

強忍住心中的怒意,看完手中的資訊,伯邑考心中的怒意,再也忍受不住,狠狠將手中的絲帛擲在地上,張狂喝道,根根髮絲狂舞,宛若瘋魔。

“可惡,實在可惡......妲己清高,自詡心中只嚮往粗茶淡飯,平安無憂的生活,昔年迫不得已嫁入宮中也就罷了,如今,竟......竟還要為那帝辛,誕下子嗣?”

伯邑考死死抱住了頭部,仰天嘶吼,他伯邑考心中,摯愛的人便是妲己啊!

他伯邑考,三歲認字,八歲之時,便可誦三皇五帝之時的古籍,學富五車,論才華,當世,又有誰能與他媲美,可妲己,為何卻看不上他?

伯邑考裝若瘋魔,妲己有孕,帶給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讓伯邑考,幾乎承受不住。

隱隱間,伯邑考眼前的畫面,陡然一轉,轉到了數年前,父親姬昌遣厚禮,讓他前去冀州向冀州候蘇護提親的畫面。

那時候,妲己便是嚴詞拒絕了自己,他問妲己,自己哪裡不好。

妲己只是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

並直接嚴明,自己並不喜歡他。

現在想想,伯邑考心中,更是沉痛萬分,臉色,也變得越發的猙獰可怖起來。

“妲己,妲己!”

“你口口聲聲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如今,卻又嫁入宮中,嫁入宮中,也就罷了,你為何,又要給那無道昏君誕下子嗣?”

“什麼清高,自重,純潔,你不過是一個人儘可夫的蕩婦罷了。”

伯邑考心中,有一股難言的怒火在熊熊燃燒,直接搬起書桌上的筆墨紙硯,狠狠向地上砸去。

等將身邊所有能砸的東西砸了一個遍之後,伯邑考心中的滾滾怒火,這才平息了些許。

伯邑考捏緊了拳頭,狠狠搖搖頭,“不行,絕對不行,你妲己,生是吾伯邑考的人,死,也是伯邑考的鬼,縱然是底帝辛,也無法將你搶走。”

“如今,吾西岐,在父王和子牙先生的治理下,一日強盛過一日,更何況,父王心中,早有反心,屆時,吾西岐起兵,定亡你江山,妲己,你不是自命清高麼,總有一日,吾伯邑考,讓你跪到吾面前,搖頭乞憐賠罪。”

說著,伯邑考臉上的怒意,便越發的沉重,思慮幾息之後,便是連忙出門,向父親姬昌的住處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