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張痕年輕許多,右臉貼近眼睛的部位,一道深深的疤痕特別醒目。

從傷口來看,細長光滑,絕對是被鋒利至極的銳器所傷。從鼓出面板的程度能夠推斷,當初被傷的絕不僅僅只是表皮這麼簡單。

最後是身高接近兩米的魁梧大漢,猶如寶塔一般,滿臉橫肉,正緊張兮兮的看著推入化妝間的青年。

安陽從辦公室取出手套、口罩戴上,腦海中再次回顧了化妝所需要注意的所有事項,這才提起了自己的化妝箱。

徐青、張痕以及最後的魁梧大漢自然的跟著安陽進了化妝室。

安陽年輕太小,徐青等人對安陽依舊抱著懷疑的心態。

實在是周圍僅有這麼一家殯儀館,加上自己時間緊迫,只能是死馬當做活馬醫......

正常情況下,化妝師化妝期間是不允許旁人進入的。

一來,怕影響化妝師的狀態,二來,也是行業規矩,怕忌諱。

可眼下這深更半夜,安陽自己心裡本就有些怯,再加上處理的是國安的人。

國安這幫大爺,就安陽他們這種沒有機密的單位,幾乎就是隨便出入,想攔也攔不住。

兩個臨時工將移動床推到操作檯旁,開啟頭頂的無影燈,隨即關門出去。

“您幾位找地方坐。”安陽稍顯侷促。

化妝室凳子不少,平時用來放置一些工具,只是位置零散些。

“不用緊張,我們不會打擾你。”徐青出聲安撫。

安陽的模樣在徐青眼裡一覽無遺,飄忽不定的眼神,緊繃著的身體,無一不透露著此時緊張的心情。

國安的身份是讓其緊張的一個因素,但更多的,恐怕還是來自對自己的不信任。

這是人之常情,即便此時眼前還能夠稱作男孩的小傢伙已經拿到了化妝師的執業證書,可年紀在那裡擺著,年紀小,意味著動手機會少,經驗不足。

這和他們新人轉正一樣,新入隊的小傢伙幹什麼都畏首畏尾,需要長時間的磨練。

徐青望著躺在無影燈下的老么,回想著當初老么入隊時的青澀,傷悲再次瀰漫上心頭。

......

安陽緩步走到移動床邊,不斷的平復著自己的心神。

上午出了些意外,不算嚴格意義的放妝。畢竟師傅在旁邊,真要是自己有什麼問題,自然會提醒。

而眼下,需要操作的,只有自己!

這意味著,所有的操作都需要自己獨立完成。即便是對每個過程相當熟悉,上午也沒有出錯,這份緊張,依舊存在。

安陽低頭,將目光轉移到移動床上。

躺在床上的黑衣青年削瘦,身形不高,大約也就在一米八不到的樣子,黑色勁裝貼在身上,並無破損的地方。

先用白布將整個身體蒙上,只留出腦袋部分,以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