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屠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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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澤坐在床上,他把頭埋在腿上,一股特殊的氣味從他的腿上爬了上來,蘇澤抬起頭,吸了吸鼻子,味道一下子變淡了許多,他把頭放回到原來的位置,熟悉的味道再次出現。有所發現的蘇澤趕忙蹲在地上,不停地抽動著鼻子,最終他得出結論,氣溫來自於床下。
他趴在地上,重新檢查著剛檢查過的床底,可是床底還是空無一物。他又觀察了一陣,還是沒有問題,正當他想要收回頭時,滴答的一聲從黑漆漆床底傳來。
蘇澤重新把打火機點著,一點點在地上繞著床蠕動,終於,他找到了聲音在來源,在厚重的床腳處,有一小灘鮮紅的血液,並且過了一會,又有一點血落在了上面。
蘇澤立馬用藤蔓把床邊劈開,留出一個自己能夠鑽進去的縫隙,他蹭進床底,不是高的床底有些壓抑,他接著火光網上看,床的底部被人裹上了一層床單,用膠布牢牢粘緊。
蘇澤立馬動手撕開膠布,他把長長的膠帶一股腦撕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東西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他下意識的側過身去,頓時間四目相對,他看著那雙眼睛,瞳孔睜得很大,眼珠上滿是藍紫色的色素顆粒,再看到她臉上青色的面板和上面的淡斑,他才意識到,這是一具屍體!
受到驚嚇的蘇澤腦門直愣愣地撞在了床板上,他也顧不上疼痛,很快從大床下鑽了出來,他用藤蔓把女人的屍體勾了出來,然後立即鑽到小床下。
沒過一會,一具小女孩的屍體也被藤蔓拉了出來,兩具赤著的屍體身上滿是淺淺的刀痕,結痂的黑色血跡遍佈身體。蘇澤呆呆地望著一大一小兩具屍體,整座房間變得無比寂靜。
熟悉蘇澤的藤蔓發現,主人的胸腔上下起伏著,這是主人在極度憤怒的狀況下才會有的現象,它想要用藤身去安撫主人,卻被主人盪開。蘇澤安靜地走出了屋子,站在破碎的門板前,一動不動。
隔壁的老屋裡,一雙眼睛從小窗的縫隙一閃而過,然後是壓低的聲音“老大,我感覺那小年輕可能是發現謝帆她們娘倆的屍體了。”
“草,藏得這麼隱蔽都能發現,這小子的眼睛也太尖了”旁邊的一個男人罵道,在他的脖子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一直蔓延到臉頰。
“誰知道啊,正常人哪會鑽到床底下仔細檢查”另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抱怨。
“那就去把這小子給殺了”刀疤臉兇惡地說。
“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吧”
“現在不殺,等他去報案,那才是真的麻煩,你把屍體整成那樣子,誰也說不好那些士兵會不會一同情心氾濫,來找兇手。到時候真要一查,我們可藏不住。”
“爽子說的是,我們還是不要冒這個風險,既然是來找韓經理的,肯定不會是啥覺醒者,要不韓經理怎麼會整天忍著我們打他,調戲他妻女。既然不是覺醒者那好辦,等會我親自出手,把他給料理了,再藏一段,這事肯定就過去了,也沒人會在意是不是多死了一人。”刀疤臉一錘定音。
很快,換上了睡衣的刀疤臉推開了破舊的木門,那個年輕人還站在對面家門處,看到有人從對門走了出來,他用冷冰冰的眼睛直視著自己。
“你是誰?”
“我?我是這的住戶啊,大晚上就聽你在這叮叮咣咣,不知道搞什麼東西”刀疤臉生氣道。
“你是這的住戶?”蘇澤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剛剛我的敲門聲你沒聽見?”
“什麼敲門聲,大晚上的你找韓經理幹什麼?”刀疤臉不動聲色地往前移了兩步,直到看到了碎了一地的木門,他作惶恐狀“你是強盜”一邊說還一邊靠近了蘇澤。
“你認識韓經理?”男人的臉色像是波瀾不驚的湖面,又好似冷月般的彎刀刀面。
“我就是他同事啊,你在說些什麼,我告訴你啊,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你是韓經理原公司的保安,對吧?”蘇澤的聲音冷冷的。
刀疤臉愣了一下,隨後很快收起了臉上惶恐的表情“原來是熟人啊,還浪費我時間跟你這演戲。”
蘇澤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裡面的人是你殺的?”
“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這嘴硬。”
蘇澤從兜裡拍出了六枚硬幣,一把灑落在地上“死前告訴我,你對她們做了什麼。”
刀疤臉一笑,整條疤痕如同蜈蚣一般蠕動起來“好,第一次見人提這樣的要求,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
他抓了抓腦袋,走到蘇澤身前“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本來是公司的保安,有一天韓經理的妻子在韓經理加夜班的時候來給他送飯,正巧那時我在公司門口巡邏,我當時還不認識美貌的謝帆女士,所以冒昧地對她吹了聲口哨,或許是大晚上的怕不安全,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很快就跑進公司。第二天,我被韓經理叫到了辦公室,他把我數落了一頓,並且用著假仁假義的語調跟我講‘看在你是初犯,我就不開除你了,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你知道嗎,當時我恨不得用把他釘在牆上,他有什麼資格說我,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當時他老婆謝帆的眼神我永遠無法忘記,恐懼中帶著一絲俯視,彷彿我是低等人一般。”
“你怕真是瘋了。”
刀疤臉沒有理會蘇澤,繼續說:“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體會拿種感覺,明明我們年紀相仿,我坐在門口看門,在炎炎夏日拿扇子拼命扇著風,而他坐在寬敞的辦公室中,吹著空調;他有著愛她的美麗妻子,而我卻在按摩店都因為沒錢遭到技師的鄙視;他高高在上,管理著公司裡幾百號人,而我像是公司的蛆蟲,誰都能踩上一腳。”
“好在,蟲子來臨了,我總算是有了翻身的機會,我成了覺醒者,來到了基地,我不願意殺光他們,因為這樣無法緩解我的嫉妒我的恨意,我肆意地毆打著韓經理,把昔日高高在上的他踩在腳底,我和他的妻女講話,但往日看不起我的她們一聲不吭,默默忍受,我真是愛死那群蟲子了!
韓經理被我們逼迫的走投無路, 只得進城冒險,博一條出路,在他走後,我和我的兄弟們就搬到了她們家對面,在昨天晚上,我闖進了她們家,看著謝女士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放過她的女兒,我的靈魂彷彿在那一刻升上了天堂,人間最美妙的事情莫過於此,你能理解那種感覺嗎?我想你一定不行。看著她們的哀嚎逐漸沙啞,看著她們的淚水逐漸乾涸,可是這還不夠,我的手下提出了一個絕妙的建議,我們一刀刀的在她們的身上劃開傷口,然後再把自己塞進去,多麼具有創造性而又意義非凡的想法啊,我覺得提出這個建議的人一定是個藝術家。”
一口氣說完這麼多,刀疤臉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他使勁地吸了一大口氣,用手揪住蘇澤的頭髮,把他的頭向後提了起來“哦我的朋友,你怎麼還能笑的出來,要知道,那可是你的朋友,我的上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