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傢俱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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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如同巨蟒撲食般迅捷的虛空藤,刀蟲並沒有驚慌,直到把最後一口腦漿嚥下,它才起身閃躲虛空藤把桌子打的四分五裂,桌子上的餐具也化作碎片,如果天女散花般散開。
躲過致命一擊的刀蟲一個滑鏟,從桌子下面飛速接近著蘇澤,虛空藤立馬回撤,可是藏在桌下的刀蟲一躍而出,鋒利的上肢將桌子瞬間劃開,直取蘇澤咽喉。
蘇澤用左手持匕,右手握住剛剛從地上撿來的桌子腿,右手在前,左手在後,下意識地橫擋住了刀蟲的突然襲擊。刀蟲更多長刀輕鬆地切斷桌子腿,卻在與匕首的碰撞中停了下來。
一股巨力讓蘇澤的手腕直接失去了知覺,整個人也被向後拋去,匕首上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疤痕,好在虛空藤的及時回防,這才讓蘇澤保住一命。
劇烈的疼痛讓蘇澤的視線有些模糊,他努力撐著身子,爬到餐廳的角落裡,避免給虛空藤添亂。
只露出半截身子的虛空藤在餐廳當中很難舒展開身形,但是靈活的藤尖還是觸碰到了刀蟲,那曾經親吻過蘇澤的柔軟藤尖瞬間化作了鋒利的長槍,在刀蟲的身上留下一個窟窿,隨後弓起的藤身做出一個八極拳中鐵山靠的架勢,驟然發力撞上刀蟲,刀蟲被這股巨力直接嵌入了牆壁中。
還沒等它掙脫出來,虛空藤的下一波攻擊再次來襲,藤身如同盤旋的巨蟒,想要直接鎖住刀蟲,從而把它絞成碎末。
千鈞一髮之時,刀蟲下肢一卷,整個軀幹做出了一個後空翻的姿勢,勉強躲過了藤蔓,隨後只見落地後的刀蟲竟只用下肢立地,整隻蟲“站”了起來。
虛空藤的攻勢猶如狂風驟雨一般沒有停歇,它剛站起身來,藤蔓又纏了過來,這次的刀蟲並沒有躲避,只見它上肢雙刀揮舞得密不透風,每一次藤蔓與刀身的碰撞,它都透過刀身把藤蔓傳來的巨力卸下,就這樣一步一退,九步之後,藤蔓的攻勢竟然被它正面擋下。
趁著藤蔓收身的空檔,刀蟲一躍而起,雙刀高舉,一輪彎月閃過,刀蟲迅速下墜,在接觸到藤蔓之前,刀蟲轉瞬間劈出九刀,一刀比一刀重,一刀比一刀沉。
可是在雙刀接觸到藤蔓的那一剎那,刀蟲眼中的自信瞬間變成了不可思議,十八刀連續之下,就連坦克裝甲都能劈開的上肢竟然沒能給藤身上留下哪怕一道的劃痕。
“咔嚓”一聲響起,刀蟲愣神的時機已經被虛空藤抓住,藤尖扎入它暴露出來相對柔軟的尾部,貫穿了它的整個身體,它的身體開始變癟,能量全部流入了虛空藤當中。
蘇澤看到戰鬥結束,終於鬆了口氣,好在刀蟲不知道虛空藤的最大特點,作為需要在虛空中生存的植物,抵抗虛空亂流和空間風暴是它的第一要務,所以堅不可摧的外皮才是它賴以生存的最大保證,而它的攻擊性,只不過是它的劣勢罷了。
緩過勁來的蘇澤勉強站起身子,就在他一瘸一拐地想要朝著餐廳門外走去時,一陣模糊的聲音忽然傳出,蘇澤豎起耳朵,那是人的呼救聲,只不過這聲音朦朦朧朧,就像是有人被堵住了嘴,只能從喉嚨中發聲。
蘇澤從地上拾起了一根斷裂的鋼棍,撐著自己朝著聲源處尋去。
慢慢穿過餐廳,他來到了後廚,那聲音好似大了些許,走了好長一段距離,蘇澤終於走到了後廚中的庫房。
庫房的門緊鎖著,聲音終止在了這裡,庫房高高的牆壁上有一扇通風的小窗,蘇澤打了個手勢,然後把食指放在嘴唇中央,會意的虛空藤悄悄把蘇澤托起,直到眼睛和窗戶齊平。
就在蘇澤剛把視線投入到窗戶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一個被死死綁住的女人,在她的身後,一個人一刀插進了她的腹部,緊接著,刀被拔出,她被以臉著地扔在地上,血從傷口湧出,形成了一片湖泊。
蘇澤還沒有反應過來,發出聲音的女人已經倒下,蘇澤只能耐住性子,繼續觀察,那人在殺死了女人之後,在庫房中來回踱步,但是他的走姿十分奇怪,他的腿腳十分僵硬,走起路還總是順拐,時不時會自己絆倒,就好似剛學會走路一般。
那人跌跌撞撞地在庫房的桌子前坐下,背對著蘇澤,只見他把一面鏡子搬上桌子,隨後,點亮了桌上的燭燈。
這一瞬間,蘇澤差點從虛空藤身上跌落下去。
在昏黃的燭光下,那人終於顯出了原形,準確的說那不算人,最多是個類人形的生物,只見他開啟庫房中的櫃子,一排排的人耳掛在肉鉤上,他左挑右選,終於拿出了一對合適的耳朵。
他把耳朵從肉鉤上摘下,對著鏡子比劃了一番,然後從桌子的抽屜中拿出一根長釘和不知什麼材質做成的線,把線穿過長釘,然後扎進了耳朵之中,長釘從耳朵進去,又落在他的臉頰側面,很快他就把耳朵縫在了自己的側臉上,只是那線實在太粗,而且耳朵的位置也太過偏上,看上去像是生拼硬湊上去的一樣。
透過鏡子,那人明顯發現了問題,他一把把縫好的耳朵撕扯下來,扔到一旁,緊接著開啟了另一側的櫃子,另一側的櫃子中掛滿了鼻子,他迅速地選出一隻,重新對鏡坐好。
他從桌上的一個小瓶中倒出一點液體,均勻地塗抹在鼻子內側,然後對準鏡子使勁一按,鼻子緊緊地粘在了臉上。
這次粘的位置應該不錯,這讓他十分興奮,摸著自己的鼻子手舞足蹈。等到他重新坐下,又對著鏡子打量了一番,隨即又從抽屜中取出一個鼻環,給自己戴上,正好擋住了被肉鉤鉤出的那個小孔。
擺弄了幾下鼻環之後,他重新面對著鏡子,側過身來拿起小刀,這下蘇澤總算透過鏡子看到了他的正臉,鏡子中的人臉像白紙一樣乾淨,除了一個鼻子之外,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