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周圍原本看守著大家計程車兵們都已經離開,身邊的梁玉希建議道:“咱們要不然還是投靠軍隊吧,他們明顯要靠譜一點。”

“可是我們現在獲得的資訊全部是從士兵那裡得來的,是否真實還是一個未知數。”蘇澤有些頭痛“再說了,把我們抓下來的是他們,算計我的也是他們,我現在還要幫他們的忙。”

“但是他們說的也沒錯,這種情況下,選擇軍隊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了。跟著倖存者,有可能幫完他們就反悔,到時候都沒地方說理去。”梁玉希也有些頭疼。

蘇澤下車後,姜大為重新翻開筆記本,李浩宇立刻問道:“姜營,為什麼要這樣算計他,你都沒有跟我講。”

姜大為和藹地說道:“小李啊,你受苦了,這是我們商議出來的最好的辦法了,蘇澤這個人我們必須要爭取到我們這邊,我怕告訴了你,你這性子就不配合我了。”

“可是,您直接跟他商量不行嗎?”

“夠了”旁邊的趙胤嚴肅道:“李浩宇,你忘記了剛進入軍隊時長官教你們的嗎?服從命令就是軍人的天職。”

“趙隊長,不要整的這麼嚴肅,畢竟我沒有經過小李的同意,這樣吧,下次輪值讓你的隊伍少去一輪,你看可以不?”

李浩宇被兩人一連串的話壓的沒法還嘴,拉開車門,走了下去,車內的姜大為失望的搖了搖頭,“當初是李團長把他提拔上來的,團長走了之後,我也一直把他當作自己的子輩,經常照顧他,沒想到卻變成了如今這樣。”

“要不要我把他手下計程車兵抽出一些”趙胤問。

“你自己看著辦吧。”

夜晚來臨,士兵們給隊伍送來了幾份泡麵,還有一大壺熱水,孩子們欣喜地撕開包裝,把調料包開啟倒個乾淨,然後再加上熱水,大口大口的吃著香噴噴的麵條,把湯喝個乾淨。就連蘇澤和梁玉希也是食慾大開,還多和士兵要了幾碗。士兵們還給他們送來了一桶自來水和幾條毛巾,用來清潔身體。

地庫的燈光開始熄滅,但是在路障的兩邊,都有著很多人在拿著手電筒巡邏。士兵們的嚴陣以待和倖存者們的放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士兵們都清楚的記得,正是在到達車庫的第一天,這些看似毫無威脅的倖存者,在黑暗中,對他們展開了一場屠殺。

卡車裡,蘇澤在梁玉希的身邊躺了下來,梁玉希把嘴巴貼近他的耳朵,小聲道:“等到了臨城,我們一起去見我媽媽吧。”

“那我要給她準備點啥禮物不?”蘇澤笑道。

“那倒不用,但是你把她的寶貝女兒給偷走了,她肯定要找你麻煩的。”話音剛落,蘇澤便用手去撓她,讓她發出咯咯的笑聲。她很快捂住了嘴,然後瞪了蘇澤一眼。

蘇澤也不再折騰,用雙手環抱住梁玉希的腰,兩人起身靠在車上,看著孩子們在吃飽喝足後逐漸睡去,在這一刻,彷彿所有的煩惱都消失的一乾二淨,整個世界裡只剩下他們。

這份微不足道的幸福並沒能維持多久,當蘇澤在半夢半醒間時,似乎有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兄弟你好。”這聲音讓蘇澤很快的清醒了過來,但他環視了一週,自己的周圍並沒有人。

聲音接著說“兄弟,我是覺醒者,用傳音跟你講話,我長話短說,姜大為和吉鑫都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你能幫助我們,我們會盡最大努力解決你們遇到的問題。如果你想來幫助我們,在明天中午12:00,帶著孩子們衝過路障,我們會安排人接應你們,最後我們老大讓我轉告你一句話‘在姜大為面前,永遠沒有個人的得失,有的只是集體的利益’。”

“永遠沒有個人的得失,有的只是集體的利益”蘇澤默唸了一遍,他並沒有叫醒玉希,他知道這件事只有自己能做出決定。

他抬頭看了一眼正在守夜的汪東城,汪東城注意到他的目光,下意識把快要送到嘴邊的巧克力收了回來,靜悄悄的走到了蘇澤身邊“蘇老師,你怎麼醒了,這個巧克力給你吃吧”他心痛的把巧克力遞了出去。

“你留著自己吃吧。”蘇澤摸了摸他的頭“記得不要光顧著吃東西,千萬別偷懶。”

汪東城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蘇澤再次躺下,整座地庫靜了下來,只剩下了細碎的腳步聲,遠處路障邊上的手電好似夏日傍晚的螢火,飄忽不定。

他澤閉上眼睛,彷彿又想起來多年前的夏天,溫仁帶著自己跑到鄉下,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螢火蟲。

在黑暗中,軍用悍馬的大門被悄悄開啟,一個身影很快消逝在黑暗中,掩藏在黑色幕布下的影子無聲無息地走到車庫的底線,然後跨過中線的路障,而站在路障一旁值夜計程車兵,卻彷彿什麼都沒看見一般。

跨過了邊線,在一輛麵包車後,那道影子終於背靠車坐了下來,他從兜中掏出火機,啪的一下打著,林中易的臉被微弱的橙色火苗映了出來。

他從衣服內襯中掏出藏好的塑膠瓶,擰開蓋子,一口把卵狀物吞下,他砸吧了兩下嘴,似乎是在感受卵狀物的味道“姜大為這老傢伙可真不是東西,我每天冒著這麼大風險潛伏在這幫混混堆裡給人家當牛當馬,也不給我點實際的好處,到最後還不是要靠我自己動手。”

“林哥。”

聽到麵包車裡的聲音,林中易滅了火,拍了拍肚子往車裡走去“催什麼催,剛剛上廁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