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維塔的血腥氣仍未散去,街面上,青石未被水流沖刷乾淨地凹槽處,黑色的斑點清晰可見。

一批又一批的貴族帶家眷被沉默的黑鴞們處死。

狄維克沒有給這些人體面,他最近心情不太美妙,在遠處觀看行刑成為了解壓的一部分。

狄維克不太明白,這些貴族為何會產生引來雪怪便能擊殺自己的錯覺,難道他們已經對梭倫高階力量缺乏基準的評估?

亦或是常年處於邊陲,遠離王都,使得他們的大腦如同鞭笞在奴隸身上的鞭子,經年累月開始磨損…

狄維克否定了這個想法——鞭子至少有在使用,而這些人的大腦,很可能已經發黴。

黑鴞毫無感情地彙報著處死貴族的數量,他們隨手拿出的清單隨意地垂落地面,隨風展開,宛如參加宴會貴婦們長裙席地。

狄維克搖晃著酒杯,他的膝下,一名僕人跪倒在地,託舉著書本,以供狄維克閒暇時瀏覽。

“羅耶,有訊息嗎?”

狄維克打斷了死亡唱名,問起了一個已經消失許久的人。

“黑鴞正在搜尋他與夏蕾姆的蹤跡。”

“不需要搜尋夏蕾姆,我要的是羅耶。”狄維克揉了揉眉間,“告知費迪納家,我知道這事與他們無關…翻頁。”

維持太久姿勢的僕人強忍著痠痛的胳膊,顫抖著翻動書頁。

一位黑鴞走路帶風,一路暢通無阻進入領主宅邸的他還沒停穩身子便喊了出來。

“教皇勞倫德重病不愈,於今日清晨病故。”

玫紅色的酒液撒了出來。

狄維克緩緩站起身,走到報信的黑鴞身前。

“死了?”

“教國以通訊法陣將資訊告知了疆土內所有大型城邦…相信只要未處在荒蕪之地,教國的信徒們已經得知了訊息。”

狄維克沉默了一會,哈哈大笑:“教國再無勞倫德。”

“按照禮儀,我們是否應該…”

狄維克遲疑片刻,收斂起了笑意:“新教皇是該見見的。”

“奇維塔後續事宜由你們繼續負責,我希望回來時,該死的人一個不剩。”

“通知澤尼爾他們,準備與我一起前往教國,弔唁。”

……

……

斯萊戈王城,諾埃爾十三世寢宮。

只以兜襠褲遮擋隱私的諾埃爾十三世手持騎士長槍,保持著戳刺的動作一動不動,他結實的身軀在工匠費時費力打造的水晶吊燈投射的光下彷彿有水紋盪漾,暖黃色的光線勾勒出他臂膀上起伏的線條,這個角度恰到好處地令他健碩的胸膛置於恰到好處的朦朧當中。

四位美豔的畫師圍繞諾埃爾十三世,擺好畫板,從不同的角度為他繪製著《皇帝破陣圖》。

斯萊戈能成為名副其實的時尚之都與諾埃爾本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穿著不同服裝,以自己為模特,繪製不同的畫像,並展覽與寢宮之中,情到之處便攬著這些執筆的美女探討人生…

諾埃爾並不把畫師們稱之為情婦,他一向認為偷偷摸摸才需要“情婦”這一曖昧的頭銜。

“是的,我把她們睡了。”面對貴族們的質詢,諾埃爾如是說道,並丟擲了四大國…不,是整個梅拉大陸各種族都為之驚歎的言論。

“我睡了,然後我給了她們新的身份,新的工作,而且我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那這就不叫偷情。神明可鑑,自詡紳士的某些人享受過她們可人的軀體,體驗過那美妙地歡愉後便將彼此地許諾忘得一乾而盡,拿出‘見不得人’搪塞…相比之下,我好像比他們高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