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弗裡相當守信,兩天之後,約定地點的海岸邊,他甚至是提前抵達。

在看到路禹飄飄然地出現後,傑弗裡把攜帶的兩個揹包分了一個過去。

“幫我分擔一下重量。”他說。

路禹伸出手掂了掂揹包,感嘆道:“看樣子道具不少,還挺沉。”

“我們這是去玩命的,要做周全準備,我做這一行起就沒翻過船,不希望這一次破例。”傑弗裡最後一次檢查了揹包中的物件,穿戴完畢,“出發吧。”

“就這麼出發,船隻呢?”

“沒有船隻,它無法提供任何安全感,還會成為海面上最優秀的靶子,海里的生物都發瘋了,沒必要滑過他們頭頂進一步刺激他們。”傑弗裡說,“風魔法,略高於海面飛掠,這對你應該不難吧?”

說罷,傑弗裡一馬當先飄了出去,中途還回頭,用略帶審視的目光瞄了路禹一眼。

“他好像在質疑你的續航能力哎。”璐璐說。

塞拉提醒:“不是路禹,是我們,我們三是一體的。”

璐璐一愣,連忙稱是:“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們三!”

飛馳了一段時間,身後的古威爾大陸已經徹底沒了影子,冬日的海面上海風呼嘯,冷冰冰地拍打在兩人的身上,令傑弗裡不得不停下來,為自己施加了一個能環繞身體周遭的火環,以保持體表溫度。

“你的身體,很健康啊。”看見寒風幾乎無法拍打到路禹的身體之上,便被無形的魔力化解,傑弗裡提醒道,“節省些魔力,少做一些耍酷的舉動。”

雖是提醒了,但路禹仍舊我行我素,傑弗裡便懶得再提,他不是自討沒趣的那種精靈,時間會告訴這位神秘僱主在大海上這樣耍帥是危險的舉動。

沒有船隻,沒有海族,只有少數的魚群破水而出,讓這空曠而寂寥的海面平添幾分生氣,更多時候,路禹的耳畔邊只有呼呼的風聲,以及海流湧動的聲響。

“頭頂上那群海鳥,是你的?”

路禹注意很久了,離開古威爾後不久,他們頭頂上便出現了這麼一群海鳥,體態遠比路禹以前見過的信天翁要大許多,軀體雪白,兩翼灰黑,其中又點綴著斑駁的褐色。

“我飼養的魔物中的一些,當然,他們也只是粗淺地會利用魔力,還沒有智慧可言,不過,在如今的茫茫大海上它們遠比我們要準確。”傑弗裡說,“他們中的有些一口氣不停歇跨越兩三個大陸,無論你怎麼誤導,它仍能抵達目標。”

“你是個馴獸師?”路禹幫塞拉問。

“算是吧,很奇妙對不對,我是個森精種,但是和樹精、花精這些誕生於密林之中的附屬種族共鳴很少,山林中奔跑的動物、魔物也並不親近我,反倒是鳥兒們更願意與我為伍。”

雖然是合作關係,但是大海上悶頭趕路總是需要一些話頭來打發時間,兩人聊著聊著,也算是熟絡了幾分。

抵達離開古威爾後第一個見到的大型島嶼後,兩人立刻落地,休整。

傑弗裡始終不敢將自己體內的魔力維持在五成以下,他謹慎地評估著這一路的海況,儘管尚無突發狀況,但是他總感覺危險會在下一秒襲來。

天上的海鳥們隨即化身俯衝轟炸機,以一種斯圖卡投擲炸彈的方式結成方陣輪番飛掠海面,它們的技巧是如此優秀,幾乎每一隻海鳥拉昇“機頭”後,嘴裡都銜著一條肥碩,還在甩尾的魚兒。

而那少數的,沒得手的倒黴蛋則再次爬升,進行第二次俯衝轟炸,場面著實有些壯觀。

一條魚從天而降,砸在了路禹和傑弗裡之間,它像是個洩了氣的球一樣彈了一下,便一動不動了。

路禹等待了一會,沒看到海鳥回來拾取自己的獵物,只聽見傑弗裡慢悠悠地說:“介意生個火嗎,我們可以烤點魚吃。”

話音剛落,又一條魚摔落眼前,斯圖卡轟炸機向司令官報告完畢,各自離去,開始享用自己的戰果。

傑弗裡補充道:“畢竟看起來,你的魔力消耗並不大,無需恢復。”

璐璐麻溜地聚攏乾柴,生火,和路禹旅行中的肌肉記憶完美繼承到了煤球身軀之上,她甚至還記得把魚開膛破肚,把內臟掏乾淨,而後操縱水流清洗黏液,打鱗片。

“你沒有帶調味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