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子墨將近兩千萬下品元氣石和一塊元氣之精全部消耗完畢之後,第八重黑色道基已經徹底築成,同時前後在此陣中耗費了他兩年多的時間。

而第九重黑色道基,他並沒有去嘗試,不是子墨不願意去構築,而是他覺得如果自己去開始構築第九重黑色道基,定然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就好似有一雙眼睛盯著他,阻止他去構築第九重道基一樣,這種感覺很奇怪,潛意識裡覺得如果自己這麼做,那麼自己將會遭到無情的滅殺,所以他沒有如此魯莽行事,而是要找到是什麼讓他有這種感覺,做好了萬全準備之後再去構築。

雖然子墨平時一貫的作風都是富貴險中求,可那是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否則他也不願意冒險,他比誰都渴望活著,所以他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謀而後動,從他來熄焰大陸探索古修士洞府,考慮的如此周到就可以看出來。

拍了拍龍嬰的腦袋,子墨坐在他的背上,向著前方飛去。

龍嬰飛了不久,子墨就看到半空中出現了一扇門,上面光芒閃耀,有一股元氣波動,他嘴角微微抬起,走了進去。

出了那扇門之後,子墨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石室之中,石室四周潔白如玉,整個空間都很乾淨,除了兩個蒲團之外,中間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放著一個好像棋盤一樣的東西,周圍散落放著三把石凳子,而白雲遏正站在石桌旁邊,微笑地望著他。

“前輩,這是?”

子墨走上前去,有點疑惑不解的問道,他看到上面有草木山川,一共分了五個區域,子墨仔細看了看,正是自己所經歷的六座陣法中的其中五座。

“這是陣法盤,你難道看不出來這上面正是你所破除的陣法嗎?”

白雲遏說了一句廢話,也是一句實話,看上去還有幾分狡黠。

“前輩說笑了,可是這上面為什麼只有五座陣法?”

子墨以為白雲遏在跟他開玩笑,走上前去,也不客氣,隨便拉過來一個石凳坐了下來。

“你如此聰明,難道還想不明白嗎?”

白雲遏虛幻的身影也有模有樣的坐了下來,只是微笑,並沒有說明白。

“我破除了六座陣法,而這上面少的一座,正是須彌芥子陣,難道是...”

子墨搖了搖頭,苦澀一笑,向著白雲遏略一抱拳,“前輩陣法當真是鬼神莫測,原來您是將這五座陣法一起佈置在了須彌陣法之中。”

“不錯,其實你一直都在須彌芥子陣之中,從未走出!”

說完白雲遏一揮手,在一個角落,子墨看到了南無月四人,他們好似縮小了無數倍,正在與之前子墨遇見的那群蜜蜂搏鬥,看上去他們經歷了這八年,就連須彌芥子陣都未曾走出,修為都不曾增長半點,嘆了一口氣。

“你也不必嘆氣,這就是修真界,有些人的天賦只能如此,但是你不同,你比他們都有悟性,這是修煉不出來的,需要自悟才可以。”

白雲遏看到子墨嘆氣,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安慰了一句。

點了點頭,子墨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那桌子上的須彌芥子陣發呆,這種陣法憑藉現在自己半吊子的陣法水平,還佈置不出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達到如此境界。

“我看你對於陣法一道,很有天賦,並且劍法一道也有一定的造詣,那我問你,你可知陣法與劍法有何區別?”

白雲遏扶著鬍鬚,隨意詢問了一句,他想看看這個年輕人到底有沒有這種悟性。

子墨聽聞白雲遏如此一問,一時間竟然愣在了那裡,他從未想過劍法與陣法有何區別,因為這兩種修煉道路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自己修道時間太短,大多數時間都是閉關,以及增進修為,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

白雲遏看他沉思,也沒有打擾,只是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子墨沉思了良久,輕聲道,“劍法可殺敵,可保護自己以及親人,陣法可禦敵也可殺敵,亦可保護親人。”

說到這裡,子墨眼中有了一絲迷茫,為何兩種截然不同的修道方式,竟然有許多驚人的相似之處?或者說是相通之處。

難道說任何一種修道方式都可以達到最終的目的?抑或者說當修煉到至高的境界,世間萬物,萬法皆可為道。

子墨閉上眼睛,在腦子裡回想起自己所學,以及這次陣法之中所學,慢慢地將兩者之間的相同之處聯絡起來。

他忽然想起永珍歸元陣,心中一震,開口說道,“若是永珍可以歸元,那麼萬道是否也可歸元,如果可以,那麼劍道就不是唯一成就大道的方式,陣法同樣可以,或者說符道,刀道,等等都可以成就大道,雖然這些修煉方式有所不同,但是隻要是達到極致,皆可以達到至高無上的境界。”

說到這裡,子墨渾身氣息有些縹緲,給人的感覺很是虛幻,那是醒悟自身才會有的狀態,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永珍歸元,萬法亦可歸元,萬道同樣可以歸元,元為修道之始,在悟而不在求,兩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共通的!”

子墨喃喃自語,睜開眼,眼中看上去有些迷茫。

當你的所知只有巴掌大小,那麼你所接觸的陌生事物,只有巴掌周圍的大小。

若是你的所知是兩個巴掌大小,那麼你所接觸的陌生事物就是兩個巴掌。

所以越是知道得多,反而接觸到更多的陌生事物,這也是為何隨著修為越來越高人也會愈加孤獨,也會覺得自己更加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