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意緊緊牽著夏初的手,雙腿發軟,全身無力。淚止住了,卻還是呆呆的,同手同腳。

夏初嘆了口氣,背起她。

“嚇成傻子了?”

“沒有。”

“我看離傻子也不遠了,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別跟同事走太近?”

提起這事,夏小意不可控制的嗚咽了一聲,這樣的滋味可不好受,心口比受了傷還要痛,像被人用刀子狠狠地颳了一刀。

“我以為我和她已經是朋友了。”

“朋友會把你丟下?”

她不出聲,一閉眼就有眼淚淌下來。

夏小意在他衣服上擦掉,忽地想起小的時候,夏初也這樣背過她。

還是剛來姑姑家沒多久,讀一年級發生的事情。那天發高燒,在課堂上吐了一地。老師打電話給夏筠青,夏筠青在開重要會議實在脫不開身。學校裡沒有醫務室,老師惦記著自己初中部還有課要上,給她衝了感冒藥讓她在辦公室休息。

燒的渾渾噩噩間,有雙涼涼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給她擦鼻涕眼淚。夏初當時也不大,她不記得他是怎麼揹她去的醫院,只記得那個安全可靠又溫暖的脊背。

說起來,她算是夏初帶大的。夏筠青工作忙,大多時候無暇顧及他們倆。至於父親,可有可無。

夏小意想,夏初是她安全感唯一的來源,是最信任的人。所以身處險境,腦子裡想的是夏初,喊的也是哥哥。

“哥哥。”

“嗯?”

“你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老實待著,我沒嫌你骨頭硌得慌,你也別嫌我弱雞。”夏初難得不逞口舌之爭,隔了幾秒,嗓音沉沉,“早知道我就不去搬什麼鋼琴了。”

她給他拍去衣袖上沾的灰塵,剛哭過,鼻音很重,聲音糯糯的,“哥哥你別怪自己。”

“我怪你蠢。”他暴躁道。

卻生不起她的氣。

他又能怪她什麼呢?一個簡單好懂容易被騙的還沒長大的小孩罷了。

夏小意被罵反倒鼻涕為笑,扯了扯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何肆留在那裡,會幹嘛?”

“不知道,打他一頓吧,要不是要帶你回去,男男混合雙打都不夠解氣。”夏初憤懣不平的說。

她問:“何肆哥哥會打架嗎?”

她那點小九九,夏初看的透透的。

知妹莫若兄。

他回答她,“聽渝哥說,何肆高中是校霸。用不著你操心,何肆不會打不過。”

校霸?

夏小意吸了吸鼻子,想象了下,穿緊身褲豆豆鞋開鬼火染五顏六色頭髮的何肆。

她忙搖了搖頭,把想象出來的畫面給晃了出去。

那一定是何肆的黑歷史。

不忍直視,呸,不忍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