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寧採臣乃是府衙推官,獄卒自然不敢為難。

“把牢門開啟,本官要詢問此犯一些事情。”

“是,大人。”

進去後,寧採臣吩咐獄卒迴避,然後走到蜷縮在牆角的馮生身邊。

“你是馮生?”

馮生抬眼看了看寧採臣,沒有吭聲。

寧採臣蹲下身來,小聲道:“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去過你家了。”

“嗯?”馮生愣了愣,隨之怒道:“你們想做什麼?不許打擾我的家人。”

“我是受你家娘子之託,想辦法救你的。”

馮生冷冷地笑了笑:“救我?呵呵,天下烏鴉一般黑,你是受楚銀臺之託吧?”

“本官寧採臣,乃新上任的推官。”

“寧大人?”馮生眼睛一亮:“你就是靖安侯的學生寧採臣寧大人?”

“不錯!”

果然,還是先生的名頭好用。

“大人,請原諒小生的無禮!”馮生趕緊緻歉。

“呵呵,不必拘禮,此來,我是想知道一些隱情以及更多的細節,看看有沒有辦法替你翻案。

你仔細講講當晚的情形,越詳細越好。”

馮生點了點頭,一邊回憶一邊講起了當晚的事。

“那一晚,楚銀臺請了不少同窗好友,準備了豐盛的酒席。

席間,還有十來個歌姬舞姬助興。後來,又來了一個嬌豔的女子向大家敬灑,說感謝大家為楚銀臺賀生。

楚銀臺向大家介紹,說這是他的小娘,也就是他父親的小妾。

當時,我們有幾個同窗還在私下裡議論,感覺楚銀臺與他小娘之間的神態顯得有些親暱。

當然,大家也沒多想,權當酒話……”

“後來,有兩個歌姬坐到我身邊輪番著勸酒,還說什麼仰慕我的詩才什麼的……”

說到這裡,馮生有些不好意思道:“男人嘛,在美人面前多少有點虛榮心,一時高興就多喝了幾杯……”

“再後來,楚銀臺的小娘也跑來敬了我一杯,具體說些什麼我也記不太清了,大意就是一些感謝的話……”

“待到酒席散了,幾個同窗見我走路搖搖晃晃,便提出送我回家。

結果,楚銀臺說府裡有的是房間,不如留下來過夜。

於是那幾個同窗便告辭走了,當時我實在是有點頭暈,便任由下人帶到房間休息……”

“我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覺有點涼意方才醒轉過來。結果卻驚訝地發現……什麼都沒穿……

伸手四下裡摸了摸,結果摸到身邊還躺著一個人。

那時候,我也慢慢適應了屋子裡的光線,隱隱看見那是一個女人……

一開始我以為是楚銀臺好心,安排了一個歌姬舞姬作陪。

可是再細細一看,方才驚出一頭冷汗。

那根本不是什麼歌姬,而是楚銀臺的小娘,雖然穿著衣服,但卻已經被扯得破破爛爛。

更可怕的是,她已經死了,頸上還插著一枝髮釵,枕上全是血。

當時我已經顧不上多想,一邊大喊大叫,一邊跌跌撞撞跳下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