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朝夕(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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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胡話!為了一塊破石頭要我放棄要好的朋友?我怎麼可能做得到?”棕發少女打斷伊莉絲喪氣的話,怒斥道:“你一天天都在想什麼?你以為你是用完就可以扔的道具嗎?你以為把你扔下我就會輕鬆嗎?你明明可以再珍惜自己一點!為什麼吃飯的時候還要看著別人臉色?為什麼睡覺睡哪張床都得我先選?為什麼,”少女氣血上衝,一時忘了腳下,兩人一同跌到一條淺淺的小溪裡,水花散開的,還有一位少女內心的憾動。
少女們的衣服被水浸得沉重幾分,登到岸上皆累得坐下,這下只能盼狼群沒追上了。
白髮少女雙手抱膝,低著頭噙著淚,哭咽地小聲地道歉:“對,對不起。”
一旁的棕發少女也沉默下來,意識到剛才
自己的衝動。“——我也是,對不起。”
只有些許時光在這裡沒關係,秋還未替楓樹描繪紅妝,夏也只是踏上另一個世界的旅途,草叢裡還有秋蟲的鳴叫,流水也能作還沒逝去的夜雨,枝葉間的陽光不再熱烈也沒關係,在兩位小女心裡,傷佛還可以在夏日,把此時此景收入甜蜜回憶的鐵盒。
“看來我們還是幸運的嘛。”狼群沒有跟來。蔦蘿起身拍拍衣服,向白髮少女伸手“走吧,我們回家。“伊莉絲抬起頭,在她眼中,面前的女孩與背後的光明相映襯,是那麼美好,宛如自己身處童話,被美麗正直又善良的主人公所救贖。
不遠的一處空地上,一個手握銀白長槍的藍髮男子被剛才的狼嚎分了神,於他身邊圍繞的狼群抓住機會撲襲上來,卻被地上急速生生的藤蔓纏住,被其上面生長的毒刺刺入身體。
“認真作戰。”樹下陰影處還站著一個儒雅男子,隱匿了氣息看著藍髮男子。
期間,一股威壓呼嘯而來,迷霧深處出現一個龐大的身影——一頭巨型白狼。“我說哪有野獸會無緣無故跑來人類城外,果然是有領頭的。”藍髮男子擺好戰鬥姿態,一場激烈的戰鬥一觸即發。後面的男子意識到這是一頭北方格魯大森林的物種,據資料記載不可能有製造迷霧的能力。看來真相還在虎穴中,他加深氣息的隱藏,向白狼走來的方向移去不愧為格魯森林的物種,它僅透過附近花草動向就判斷出有第二個人。正欲回身去阻止,那邊長槍就刺了過來。一跺腳,無限晶瑩雪花升起瞬間冰封從它腳下快速散開。藍髮男子躍上空中將長槍投出去。 白狼抬頭張嘴噴出強勁寒風,想吹飛長槍,不然凍住它也好。意料之外的是,那並非尋常武器,而是經人族七大工匠之一所打造的通帕爾銀槍——坎弗輪迪。長槍釋放雷電,形成一條極長拖尾,正面與寒風對抗,雷電與狂風交加,樹木皆搖晃,甚至有的被連根撥起,一時有夏的雷雨迴歸的預兆。而藍髮男子落回地面,緩衝過後撥出腰間佩創向白狼衝去。無奈,白狼急步後撒,躲開長槍破冰一擊,它又回到藍髮青年手中。它身子一沉,地上的冰封全崩裂到半空,又頓時炸裂開來。藍髮少年揮舞長槍,用雷電形成的電場擊碎飛向自身的碎冰。由於雜亂的冰塊與冰霧白霧混雜而擋去視野,白狼已經閃至藍髮少年身邊,張開血盆大口咬下去。
林中深處,儒雅青年走到一片繽紛的花田,花田上有不盡的散發微微藍光的蝴蝶嬉戲,猶如生命在此起源,走出懵懂,看來問題就在這裡了。幻蝶,勃伊斯南方,現未被世人發現的彼岸大陸——剛得沃蒂的生物,特殊能力就是製造幻境,可能因為水土原因,它們在這裡只造出迷霧。可以說,現在這個世界上,知道這種情報的,也就這位青年——斯塔撫行。他轉身離去,身後花朵盡數枯萎,幻蝶們四散而逃,迷霧也漸漸褪去。
原地,戰鬥讓原本青蔥的草地面目全非。藍髮少年雖躲開那一擊,左手卻被咬下一大塊肉,再過幾秒便會因為血流過多而死。一顆種於破土而出,長出藍色藤蔓替男於包紮傷口。“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你走吧。”儒雅青年從花田回來,用飛葉阻止了白狼對藍髮男子的下一擊,空中還滯留不少白毛。藍髮男子也沒猶豫快步離開。白狼也只好眼巴巴看著,因為它判斷另一位男子實力絕不簡單,不好輕舉妄動。
對方的寂靜只保持幾秒,一時間一道強風拂過,千樹搖晃下的葉子都朝白狼飛來,發出劃破空氣的尖銳響聲。白狼用盡全身氣力一震,不僅把葉于都震飛,周圍的樹也被掀倒好幾根。
其實它已經知道在劫難逃,松下長時間繃緊的肌肉,長長撥出一口氣,眼裡逐漸流失敵意.而侵滿漫長時光留下的殘光——這幾百年來的流浪,它見過各種族的興盛衰亡,而接納這一切的是自然。生命在於生生不息,是因為自然的週而復始,那雪山上的雪情靈可還安好?可否還像它到達時那樣迷糊;幽林裡的朝陽鳥可找到了自己的出路?可惜自己那時幫不了它。還有啊,明明只是幾十年,卻恍如隔世,那與自己同行數年的小男孩回到他們種族可會被欺負?不得否認自己還是會惦記他。時間並不願給自己這些羈旅的答案。格魯的家人們啊!我想是時候要去與你們重聚了,那是我日日夜夜的思念啊!剎那間,荊棘刺入身體,把它提到空中
好冷,原來,即使是極寒之地的生物,即使被寒冰庇護,也會感覺冰冷嗎?聽,白爾大哥在呼喚我,我該走了。
儒雅青年走近已經喪失生命的白狼,鞠上一躬,靜靜離去。
宛如花木朝生暮死,回去已是雲蒸霞蔚的楓林小路,兩位渾身溼透的少女穿著髒兮兮的衣裙,如同泥巴地玩要回家的小孩,步履蹣跚地走,互相攙扶,身後是忽然的雷天。一陣強風襲來,颳起落葉蕭蕭的同時,撞上弱不禁風的她們。一屁服坐倒的女孩們,並沒表現懊惱,而放開懷大笑,任衣上沾滿紅葉。
“哈哈哈,看來我們得快點回去洗個澡了。”蔦蘿說
白衣少女起身,“那這次我可要先洗,畢竟——我可要更珍惜自己。她向棕發少女做了個鬼臉,笑著小跑開。
“誒?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氣了。”蔦蘿利用登山索躍到樹上,“可不要小看弓箭手的敏捷。”
兩人打鬧著,回到客棧同時來到浴室門前,氣氛陷入奇妙的尷尬,“算了你先吧,”棕發少女後退一步,伊莉絲搖搖頭,他後退一步。“嗯——那個——要不——,一起,洗?”蔦蘿撓撓頭提議。白髮少女低頭卷卷頭髮,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結果,浴室裡各佔一頭,白髮少女捧起波光粼粼的水,再看它一股股流下去,以前她也是這樣,在暗淡無光的房間裡。“伊莉絲?伊莉絲,”一聲呼喚,溶室裡煞然通入光明,她才意識到一切已成過往。白髮少女抬頭, 熱氣裡依稀還能看見對面半個身影。“你有的時候就會這樣一直髮呆,我還得重新把話說一遍,”棕發少女不禁抱怨。
“沒事,只是想起一些往事。”伊莉絲說著走到棕發少女旁坐下。
“咳咳,我是在問,你怎麼知道我那把武器的作用的?莫非你也是機關術傳人?”
白髮少女搖搖頭,“這是因為我的特殊能力,全知。”
與你在森林迷霧裡的頭痛有關?”
“嗯,那是我第一次嘗試接收那麼多信
息。”
“那個,問個比較不禮貌的問題,這種能
力,應該不是一般人類所有的吧?”蔦蘿看向白髮少女,擔心自己說了什麼觸犯她的話
“就是——,特殊吧。”一瞬間,蒙德哥哥的臉在腦海中閃過。
“哈哈,那生活不就很有意思?想知道什麼都可以。”
“誒?”白髮少女一臉驚訝看向蔦蘿:“可是在大家眼裡我就是異類,都會忌憚我。”
“很重要嗎?可能是我出生於弓箭世家,對我們來說,人不過是會移動的掩物,反而會更在乎自身,這算是一種自私吧?”
外人,自己,伊莉絲未曾去思考,區分這些。“我想,不算吧。”即使她沒明白,還是下意識否定了。
待少女們出浴,今日已經過去半個下午,現在她們要去工會取消任務。由於昨天買的外出的衣服昨夜洗完還沒有幹,白髮少女只能換上當睡衣用的白色連衣裙,與蔦蘿出門去了。彷彿那個夢幻城堡裡面的公主偷跑出來了,引得無數忙碌路人回顧。
街邊一醫務所裡,一個左臂受傷的男子正在被診療,據醫生簡述,他表面上似乎只傷到肉,實際寒針在他骨髓裡四散,千瘡百孔。為今之計只能截肢。藍髮男子毅然同意。伴隨他的還有兩位男子,一位英俊和藹,一位儒雅安靜。此時藍髮背後只站著那位英俊的男子,男於從診室出來一看,原來那個儒雅青年在外面隔著窗玻璃看大街熙攘。男子靠前順著他的眼光望去,是一位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你認識的人嗎?”
“一面之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