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教室,

只有一個學生,只有一個老師,而且老師趴在軟凳上授課。

軟凳一頭被高高抬起,好讓周赫視野方便一些。

醫學課蔡琰顯然是沒法代勞的,只能周赫帶著病體親力親為。

周赫要在何婧醫學入門前灌輸現代醫學理念,不能等她醫學理論成行後再做矯正。

如果何婧一開始是跟著張仲景學那套中醫理論,周赫想再灌輸他的外科解剖一套可能就事倍功半。

周赫有時候也會尋思,要是華佗在這裡,不知道會不會接受他的破腹產理論,畢竟華佗也是開顱手術的倡導者嘛。

原本他兩世都沒怎麼接觸過醫生這個行當,前世除了割包皮手術,他還沒住過院,一般小感冒也只在診所開點藥就能解決。

然而,此番授課當他講到中西醫等原理時,整個人驀然空靈起來,感覺像武俠小說的內力灌頂一樣,醫學原理在他的腦海中清晰形成。

周赫知道這又是系統發揮功效了,這樣的經歷他不是第一次遇到,只是之前研發那些小發明是在他熟悉的領域,所以感覺沒有今天強烈。

周赫雖然躺著上課,因為醫學知識儲備豐富,他很輕易就融入他幽默的語言技巧,一下子就讓課程生動形象起來。

周赫瞥了眼窗外,矮窗之下露著四顆腦袋,陽光經由鎏金銅釵折射出珣爛光彩,周赫想不注意都難。

“要聽就都進來安安靜靜坐著聽,別一個個鬼鬼祟祟的,女子也要禮儀方正。”

甄宓帶頭,四位女同學乖巧地進了教室,在何婧一旁跪坐下來。

人一多,課堂便活躍起來,女學生的問題層出不窮,比如:

“血流如柱也能止住的嗎?”

“血為什麼往外噴,而不是吸到肚子裡?”

“傷口不處理的話為什麼會腐爛?”

周赫一一給予解答,氣壓,細菌等新式詞彙不斷冒出來。

他不擔心少女們一下子消化不了,不能理解不算什麼,潛移默化就好。

特別是細菌學說,在當下的條件下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被證明,權當一個猜想就好。

聽到自己身上可能存在無數小蟲子,少女們就渾身不得勁,總感覺有蟲子撓得渾身發癢。

不過臉色越慘然,少女們越想聽下去,人總是有好奇心的,周赫講的都是聞所未聞的理論,即使不相信,少女們也想看看這個和他們一般年紀的小老師到底能不能把牛吹破天去。

一連幾天,周赫只是講醫學概論,內容侷限於醫學發展歷史,重心放在中西醫的藥劑,西醫的外科手術,刨腹生產,斷肢重接等等。

聽說周赫在上醫學課,張仲景這個老流氓拖著不回晉陽了。

死皮賴臉地聽了三天課,周赫以暖棚草藥種植威脅,他才戀戀不捨告別周赫北上。

臨行前,丟了一本《傷寒論》給何婧。

這一世在周赫幫助下,張仲景提早了二十年將《傷寒論》寫出來。

之前逮著周赫日夜十萬個為什麼不是毫無效果的,張仲景在周赫超前的眼光幫助下,都未曾讓後者動用系統的力量,就已經創作出比前世優秀數倍的《傷寒論》。

周赫沒有嚴格要求張仲景必須融入最先進的現代醫學理論,之前在幷州他也沒有對張仲景傳授過於超前的醫學理論。

反而這次上課讓張仲景偷了不少師去,他並不是藏私,而是之前他並沒有運用系統力量,他也擔憂張仲景對現代醫學原理水土不服,所以一直猶豫沒有傳授。

沒想到張仲景接收得很快,周赫不禁懷疑,難道高濃度酒能使人思維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