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在後堂見到自己名義上的父親。

週三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看起來倒不像公幹,反而像似逃難而來。

“赫兒,咱們周家的機會來了。”

週三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周赫心裡忍不住想吐槽。

“丁原死了,前日丁原讓我來河東貸糧,我才走到黃河邊,就聽說丁原昨夜嘔血三升而死,前一天我還見丁原生龍活虎的,怎麼可能突然重病死了。

想到洛陽群龍無首,我得回去照看著,於是我立刻打馬回洛陽,結果卻見城門緊閉,我知道這次回不去了。”

當時看到一隊隊衛兵出城,到處張貼索拿執金吾週三的通緝令,他害怕急了,他大概能猜到都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丁原身體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病死,而好巧不巧的正是週三出城後病死。

恐怕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奪權政變,為首者可能就是當今天子,雖然天子看起來很小,可朝中不是還有帝黨王允一批人嘛。

帝黨只要聯合了張楊、張遼等實權將軍中的一個,就能悄無聲息地複製一出衣帶詔幹掉丁原。

週三此時已經知道配合帝黨奪權的正是張楊,此人當年在週三發跡的時候就看不上他。

張楊看起來為人和善,卻也要看對誰,對呂布,對丁原、張遼、高順等軍中將領都很和善,唯獨對週三這個暴發戶從來沒好眼色,後來也只是將情緒藏進心裡,他可能從始至終記著呂布的仇,而呂布的仇他只會記掛在週三身上。

週三離城不遠,躲在密林裡看得分明,張楊此時正在城頭上耀武揚威。

週三看了眼洛陽方向,心裡恨極了,咬咬牙上馬往河東逃去。

丁原當年趕走董卓後論功行賞,對幷州舊部都很大方,張楊為弘農太守守著京都西面門戶,用來防禦董卓反攻。

對於原本擔任上黨太守的張楊明顯有拉攏的意思,又是舊部又是高官厚祿,丁原後來對張楊一直挺放心的,所以後者一直守著弘農沒動過。

三千幷州重騎放在河內威懾兗州和豫州,河內太守原本由週三擔任,後來週三調入洛陽後,太守一職就由張遼擔任。

丁原最為倚重週三,先是擔任河內太守統領幷州重騎,後又被丁原提拔到了金吾衛的位置上,要知道執金吾正是當年丁原與董卓對著幹時的位置。

週三調入洛陽後,丁原父子兩人將洛陽以及洛陽所在的河南郡牢牢掌握在手裡,愣誰也無法用軍事力量威脅到他們。

這三年來洛陽局勢漸漸穩定下來,朝中不是沒有聲音鼓吹要西向討伐董賊規復兩都的,丁原不為所動。

丁原雖然武夫出身,卻也不是個沒腦子的,叫囂著西征,也不看看京都的經濟。

大肆回購登出董氏錢,同時靠著幷州錢,好不容易穩定京畿地區的經濟。

卻也讓國庫惡化到了破產邊緣,朝中誰有本事能借雞生蛋?

朝中諸公不行,丁原也不行,或許那個給中原帶來紅薯土豆的男孩可以,

有時候丁原都忍不住嫉妒週三生了一個好兒子。

攻伐諸侯也不可能,不說幷州就是諸侯中的一個,而且朝廷也確實沒有餘力發動戰爭。

這兩年各路諸侯的朝貢不是缺斤短兩,就是直接沒有。

河東郡白波軍不戰而降那次,洛陽朝野震動,世家大族焦頭爛額毫無頭緒,就是因為丁原根本不可能擋住赤旗軍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