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載著兩個病號逶迤前行。

別看袁紹對漁陽郡攻的急迫,實際上卻是隔靴搔癢。

冀州被蔡氏分去了一半,范陽郡緊靠蔡、袁兩大勢力,袁紹顯然不敢輕易對范陽郡用兵。

袁紹擔心蔡邕抄他後路,所以只能打打漁陽郡和燕國也就是前世北京的主意。

這蔡邕滿嘴仁義道德,號稱什麼天下止戈,匡扶漢室,袁紹信特麼的鬼。

幷州和幽州止戈,傷害的是他袁紹,他只能經由燕國或者漁陽郡攻打幽州。

沒有幷州的軍事壓力,公孫瓚可以全面佈防袁紹,是以袁紹大軍無奈被阻擋在幽州邊境,往往只能小股軍隊侵擾漁陽和燕國。

趙雲之前就是運氣不好才碰上袁紹的小股軍隊。

鑑於並、幽、冀三方勢力大致平衡,馬車西行一路安全無虞。

中途趙雲箭傷恢復大半後,肢解了馬車,改成快馬加鞭,周赫站在他的肩上搖搖欲墜。

對於周赫承重有莫大壓力的牛胃袋子,掛在趙雲的腰間,像個小掛件一樣不停搖擺。

趙雲終於在元宵前一夜趕至晉陽城,用周赫前世熟悉的紀年,再過幾個小時就是是公元191年元宵。

一席紅衣站在城頭,不放過路過的每一騎,她想第一眼看到那抹日夜思念的紅。

可惜註定失望,來來往往白的紅的黃的,就是沒有那抹紅豔到極致的紅。

今年紅衣十歲了,這是周赫前世的週歲演算法,在蔡琰算來,自己已經十一歲了。

這個年紀在大漢朝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嫁娶,今年開始父親和衛家催的更急,急切地讓她嫁給衛家。

包括幷州軍政兩界也給了她不少壓力,大大小小分為數派。

政界以郭嘉為代表,希望神女能得一繼承人以安人心。

教眾肯定不同意神女外嫁,只同意衛家入贅。

軍中以休屠義從最為活躍,他們希望看到一個分裂的幷州,不管神女外嫁還是招婿入贅都是幷州分裂的開始。

蔡琰像往日一樣失望回到郡府,幷州軍政要員已經等候多時。

蔡琰心煩意燥,隨口道:“讓衛氏一族遷來幷州以表誠意。”

不怪衛家像牛皮糖一樣粘著蔡琰,首先是蔡邕極為重名,絕不會輕易做出毀諾的舉動。

其次幷州實在太好了,潞縣發現大型鐵礦,傳聞礦儲量不低於幽州漁陽郡和益州越嶲郡。

而且幷州政事穩定,蒸蒸日上,是他們這種世家大族最喜歡的地方政府。

在眼下的世道,世家大族認為中央政府比並州都大有不如。

幷州軍吸納休屠義從,兩軍兩衛又接連擴編,戰力雄厚,無有諸侯敢窺視幷州。

幷州不像前幾年人口匱乏,有劉虞遷幽州十萬軍民歸附,又吸納青、冀、豫、兗、徐、幽六州流民,加上河東郡黃巾軍賊情嚴重,大半百姓逃亡幷州。

幷州人口擴大近十倍,連破百萬和兩百萬關口,加上冀州原來一半人口。

蔡氏轄人口超過五百萬,已經接近一個全盛人口的冀州。

就連河東郡不少大族已經考慮在幷州開枝散葉,不少家族將其外支遷往長子、潞縣等縣定居。

種種前提下,衛家就是擔著入贅的壞名,也不能放手蔡家,這不是一人一家的榮辱,是整個河東衛氏千年的興衰。

反正衛家又不是隻有一個兒子,官途大可以靠大兒子衛覬嘛,小兒子當一個礦主也不錯。

許邵已經被證明是個欺世盜名的狗東西,《三國演義》根本不是他寫的,而是出自幷州蔡邕女之手,怪不得幷州藏了一手,潞縣鐵礦竟然沒在《河北日刊》出現。

要不是恁大鐵礦根本做不到完全保密,天下人盡被矇在鼓裡。

說他許邵坑蒙拐騙粗製濫造都可以,就是不能說他欺世盜名,他許邵也是要臉的。

《許氏月旦評》最開始一月一期,到後來一天一期,虧著本也要賣,就是為了不斷澄清他從未以《三國演義》作者自居。

雖然許邵不斷髮文否認,但是讀者不認賬啊,他們只說“你也沒否認你不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