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所廚房格外幽靜,為三軍炊事的伙伕早就夢了周公。

一人一馬身置其中,紅衣女孩嬌俏地站立中央,看起來和趴著的赤兔馬等高。

當然,週三是沒資格進廚房的,他早就被蔡琰央求回太守府報信了。

太守王匡和蔡邕乃是世交,自從丁原再次回撤到河內駐軍,原本的郡府就被丁原佔據了。

王匡只能搬到一家李姓鄉紳借住,蔡邕想當說客,自然要和王匡通通氣。

蔡邕膝下只有兩女,其中以小女兒蔡琰最為得寵,蔡邕挨不過小女兒的撒嬌求饒,只能冒險將其帶上。

不過蔡邕倒也不覺得勸降丁原會有何風險,再怎麼說最少自保不成問題。

收到週三的遞信後,蔡邕只是對王匡告饒一聲,然後付之一笑,這個小女兒自小有主見,看到一些動物便挪不開腿,所以他沒打算去將她拎回來。

廚房中,一人一馬互相對望著,誰也不眨眼,小女孩最先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來。

周赫有些無地自容,每當和有些機靈的蔡琰在一起,他的智商就變回馬的智商。

“紅衣,你找找廚房有沒有水果,蘋果胡蘿蔔可能沒有,那就找找葡萄乾,酸葡萄,橙子,梨都可以。”

蔡琰一頭霧水,蘋果胡蘿蔔啥的都沒聽過,奇奇怪怪,不過自己年紀小沒聽過正常,小紅走南闖北就是博學。

蔡琰起身找尋水果,一道紅衣在油燈下搖曳生姿,看得周赫一陣目眩,急忙心道一聲罪過。

周赫吩咐蔡琰找來葡萄乾,尋一個瓷罐做發酵用。

“小紅,這樣就可以發酵了?我覺得你是不是把我當小孩子耍了?”

周赫想了想也擔心一個成功不了,道:“那我們就多做幾個,繼續找點罐子。”

“你還沒回答我,這樣不會長蛆子?”

“放心吧,不會,但是要密封好,不然就長大蟲子。”

到底是女孩心性,被周赫拿話語一威脅,蔡琰手一抖,一個空罐子掉在地上砸成稀碎。

廚房後頭儲藏室響起一道呼聲,“廚房裡是誰?小偷?賊人?”

“你是不是尿頻、尿急、尿不盡?而且每天夜裡要起床五六次?”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對我這個小人物的私事知道這麼清楚?還有……”

咦,竟然猜對了,雖然知道古人身體不好,但是他也只是想瞎貓碰只死耗子試一下而已。

周赫語氣堅定一些,搶白道:“我是你祖宗,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這個不肖子不能為咱家誕生一兒半女,我難道不能摔個罐子來警示下?”

牆壁後頭的聲音弱了些,語態恭敬地辯解道:“可是祖宗,我生了的啊,一兒一女。”

猜錯了?周赫遲滯片刻,怒道:“太少了,這如何光大我家門楣?趕明兒趕緊繼續生,今天好好休息,看你年紀輕輕就腎虛。”

“好好,聽祖宗的,祖宗說能生咱就生,趕明兒我就讓家裡的老太婆努力添丁。”

周赫默不吭聲,好像歪了啊,老太婆是咋會事?應該沒問題吧?

古人貧民一般三四十就看起來很老相,這樣的年齡在前世也不是不能生,只是高齡產婦有點小危險。

周赫呼吸勻稱,看著對坐的小紅衣憋著笑憋得小臉通紅。

“不對啊祖宗,還沒問您貴姓,我怕您不是我的祖宗。”

這時聲音又起,蔡琰急忙抓一把葡萄乾塞進嘴裡,免得笑出聲來。

周赫覺得她純粹是想吃葡萄乾,早就把她嘴饞地流口水了。

周赫刁出一把乾草,他怕自己忍不住破牆將裡面那個蠢貨吞了。

隔壁傳來一聲巨響,聽著就知道是肉肉相碰的聲音。

“該打,祖宗可能走了吧,瞧我榆木腦袋,祖宗無所不知,既然能找到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姓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