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忙著喝酒唱歌跳舞就是沒空來學校露個臉是嗎?”

顧簫拿著毛巾的手一頓,看了我一眼,顯然被我說中了。但他也不心虛,他繼續擦著頸間的汗。問我:“誰帶你進場的?”

你朋友,梁遇西。”我看了看,梁遇西正坐在那邊和隊友說話。

他不是我朋友。”顧簫把毛巾鋪在左腿上,睨著我:“多管閒事,煩死了。”

你……”

我氣的抓著他的胳膊正想狠狠扭他一下,眼角餘光卻瞥到個人影,是個穿著運動服的女學生,扎著高馬尾,戴著眼鏡,看起來規規矩矩,很文靜的樣子。她手裡拿著一瓶礦泉水站在我和顧簫面前,目光定在我抓著顧簫胳膊的手上。

我垂眸看了下,想了想鬆開手,她的目光一下斂去,就這麼站著也不說話。

我用膝蓋輕輕蹭了蹭顧簫的,他皺眉看我,我給他打眼色,他不耐煩地問她:“有事?”

哦!”女學生像是一下被喚醒,兩頰泛紅地說:“顧簫同學,你的水。”聲音軟軟糯糯的。

顧簫沒什麼表情地接過,冷酷道:“行了。你走開。”

女學生咬了咬下唇,瞄了他一眼,低著頭走向別的地方。

望著她失落的背影,我問顧簫:“你在學校裡一直都是這麼對待異性的?”真正的施虐狂和受虐狂?

同性也是這麼對待,有問題?”顧簫視線冷漠地掃著我:“我對你都這樣。”

我看著他的臉微微笑了:“你想讓我當眾給你的頭來一下是嗎?”

顧簫睇著我,不說話了,擰開礦泉水的瓶蓋仰頭一口氣灌了大半瓶,我又聽到了場外女學生亢奮的尖叫。彷彿還有“咔擦咔擦”接連不斷按下快門的聲音。

我心裡嘆了口氣,問顧簫他們這場友誼賽什麼時候能結束?好讓他帶我去見見他的老師。他卻說不用我去見,下午回來已經跟他聊過了。

聽語氣是沒事兒,我也樂得不用再跑腿,就站了起來說:“那我走了。”

顧簫抬眼看我:“等我打完籃球跟你一塊兒走。”我看著他挑眉,他說:“給你搬家。”

我搖搖頭:“不搬了。”

顧簫皺了下眉,把毛巾放在一邊說:“我那天是讓人拉著去給朋友過生日,喝多了才忘了。”像是在向我解釋。

你就是那天來了,我也不搬了。”我看著顧簫冷凝的眼睛笑了下:“搬和不搬,其實都沒區別。你也知道,就別白費心思了。走了。”

我轉身想去和梁遇西打聲招呼,才走出兩步就被顧簫猛地攥住破了皮的手腕,疼得我當時就是一縮。

顧簫眉頭緊蹙地盯著我,抓著我的手去擼我的衣袖,我用力掙了兩下沒掙開,他垂眸看了看,“怎麼回事兒?”

摔了一跤。”我眼也不眨地說道。

摔了一跤。”顧簫冷笑,一把抓過我另一隻手擼起衣袖,“怎麼摔才能摔的兩隻手的手腕都成這樣?就現在,來,你再摔個我看看。”

他手指著地面瞪著我,我真想打死他!

你鬆手!你的粉絲團看我的眼神快把我生吞活剝了!”我拍著他的手臂,他不松,反而攥的更緊。“你告訴我誰弄得我就鬆手。是不是姓沈的混蛋?還是秦律那個狗孃養的?”

都不是。”我看顧簫那不信任的表情,吐了口氣認真地說:“真不是。”真真的不是。

那是……”顧簫想再問,卻剛好有人叫了他的名字,我跟他聞聲看去,竟然是穿黃色隊服的08號蔣勳,他身旁還站著兩個穿同隊服的隊員。

見是他,顧簫就懶得再理會地轉過臉來,繼續問我:“那是誰?”

顧簫。”蔣勳又叫了一聲。

顧簫眉頭惱火地一皺,舌頭在嘴裡鼓搗了下,鬆開我轉身,蔣勳人畜無害地笑著說:“我是來為剛才的事兒跟你道歉的。”

道歉還要隊友陪著來?

比起道歉,倒更像是來找茬兒的。

顧簫似笑非笑:“道歉?”

我真的是來道歉的。”蔣勳說。

一般人聽到對方說這種話,基本都會給個臺階兒下,說句“沒事兒”或者“我也有不對的”,事情就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