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德侯前腳剛回到府裡,便有人上門報喪,說肅毅伯府的老夫人逝世。

“怎麼會?”侯夫人聽後格外詫異,前兩日去肅毅伯府還同老夫人聊得很開心,聽她說願意讓肅毅伯的次子入贅永德侯府,更是相談甚歡,這才幾日便離世了?

永德侯嘆了口口氣:“世事無常,我們去陪陪母親吧。”

話是這麼說,但背脊卻忍不住發涼。

走到福祿堂聽見屋裡歡聲笑語,兩夫妻對視一眼,眼中露出一絲柔色。

趙天宇、趙雲珠陪著老夫人正在用午膳。

老夫人抬頭看見兩人,立即嗔怪道:“你們這要來都不打個招呼,我這可沒留你們的飯。”

話雖是這麼說,但那滿臉的笑容卻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歡喜。

鄭嬤嬤立即安排人給兩人置了碗筷,又喚了下人去了大廚房。

趙天宇和趙雲珠起身坐了下座。

“祖母好生小氣,我就吃這麼一點點的。”趙天宇捏著手指比劃了一點點。

老夫人看著趙天宇指著自己的小拇指一節,對著身後的鄭嬤嬤道:“將他的碗換成盆,讓他吃個飽,竟敢說我小氣。”

趙天宇趕緊擺手:“別別別,祖母最大氣了,是孫兒小氣。”

趙雲珠舀了碗湯放到侯夫人面前,抬頭看向趙天宇,笑道:“哥哥小肚雞腸,就只能裝下這麼一點點吃食,祖母可別同他計較。”

趙雲珠也比了一下自己的小拇指一節。

趙天宇美目一瞪:“你大哥我大度汪洋,只是飯量小而已。”

眾人的臉上都掛著笑意,濃濃滿溢著整間屋子。

飯後陪著老夫人又聊了會兒,見她有些疲憊,眾人方行禮退去。

待四人攜手而出,永德侯側目看著兩個人,問道:“你們今日怎麼來?”

趙天宇雙手疊在後腦勺上,託著腦袋,笑道:“想祖母了唄。”

趙雲珠挽著侯夫人的手,側頭笑道:“我們每日都來陪祖母用膳可好?”

趙天宇裡轉身倒退著走,看著趙雲珠,讚賞道:“珠珠說的好,我們每日都來陪祖母用膳。”

侯夫人將另一隻手搭在趙雲珠的手上,笑道:“祖母知道你們的孝心,但是你千萬別累著。”

趙雲珠點頭:“好。”

她明白,她必須量力而行,若是她病下來,累的只會是她這些可愛的親人。

待將趙雲珠送回院子後,永德侯立即緊盯著趙天宇。

趙天宇摸了摸鼻子,立即舉起手來:“什麼都逃不過父親的眼睛,今日去西郊賽馬,兒子看見了阮瑞棠。”

“肅毅伯的次子?”

“嗯,他從馬上摔了下來,還被馬蹄壓了腳。”

“兒子同幾個好友將他送回府,正巧聽到他們府裡的老夫人去世了。”

“這不想到了祖母,便拉著珠珠去祖母那了。”

趙天宇的話說的隨意,卻讓人不禁唏噓,不過半日觀景,一死一傷,肅毅伯簡直就是遭了天劫一般。

“那孩子……可惜了。”永德侯默了默道。

侯夫人聽完微微沉默了片刻,有些難過的道:“希望他沒事吧。”說完轉頭看向趙天宇,厲聲道:“你騎馬注意點,我可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

“是。”趙天宇挽上侯夫人的肩膀,鄭重的道,“兒子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肅毅伯府掛起來白幡,肅毅伯丁憂去職,對於已經落敗的肅毅伯府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當日下午,範盈盈逝世的噩耗透過驛站也傳回了京都,死狀奇慘,根本沒法運回京都,屍體只得在柳州草草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