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格外冷。

襄王府籠罩在一片冰寒之下。

趙雲珠第一次跟蕭炎昊吵架,為了一個還未成型的胚胎冷戰中。

丁香和三七看著自家王妃竟跟王爺鬧得彷彿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也是著急。

這內宅之事雖沒見過,但也聽過,這妻子若是太過強硬,只會將丈夫越推越遠。

不管王爺曾經待王妃如何好,王爺是人中龍鳳,朝中重臣皆得對他拱手行禮,而自家王妃卻總是捂著逆鱗,如此長久以往總是會出事。

王爺不是侯爺和侯夫人,若是王爺惱了去,王妃得如何自處。

王爺不妥協,王妃可以曉之以理勸之,這樣僵著委實不太好。

三七好幾次想開口為王爺說一句好話,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是王妃的丫鬟,不是王爺的……

太難了她。

這日天晴,趙雲珠在園子裡散步,遠遠瞧見蕭炎昊帶著一個女子回來,兩人遠遠對視了一眼,他撇開頭,帶著那陌生的女子轉了個彎離去。

那女子生得嬌小,趙雲珠瞧不著長相,卻也知定是個好看的。

丁香微微蹙眉說道:“王妃,這事好好與王爺商量商量,如此僵下去平白便宜了旁人。”

趙雲珠目光瞧著他們離去的那處,冷笑一聲:“這事沒得商量,他若不要,我便帶著他回侯府去。”

話落,轉身便走。

如今都敢帶女子進王府了,還不同她知會一聲。

差個下人來跟她說一聲會死啊。

果真是不愛她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那女子名喚柳煙,聽聞是個嬌弱的人,被安排住在秋意苑,剛住進襄王府又是流鼻血又是發高燒,聽聞手凍得都長了凍瘡,可謂是嬌弱得連她都要自愧不如。

蕭炎昊還特地找牙婆子買了兩個丫鬟來伺候那女子。

儼然有要納妾的嫌疑。

襄王府在她之前可是一個女人都見不著的,半個女丫鬟都沒有的。

如今為了柳煙竟親自招了更多的女人進府。

她這個王妃就如同虛設。

趙雲珠站在廊上看著院中那個孤零零的鞦韆,目光越發冰冷。

呵,男人。

十二月的天更冷了,冷得趙雲珠日日都在屋裡待著,而年關之事全交由丁香和春暉去處理,該置辦什麼,該如何佈置,都由他們自行定奪,不要來煩她。

趙雲珠看著架子上那個猶如諷刺的木雕,好幾次想要將它砸了,就是那院中的鞦韆,她也想拆了……

真是看哪都覺得能生出一肚子的氣。

新婚不過半年,兩人便已分居,第一個新年就要過得猶如陌生人一樣。

一個多月不曾說上一句話,蕭炎昊也是鐵了心要同她強到底。

終歸是不夠愛了,才會這般待她。

“將那件梅花紋羽緞斗篷給秋意苑送去吧。”趙雲珠將書翻過一頁,聲音柔柔淡淡的道,臉色平靜如水。

半夏與白菊對視一眼,有些猶豫的道:“那件是王爺特地為王妃做的。”

趙雲珠倚著窗,捧著書不甚在意,語氣卻堅定了:“送過去。”

半夏咬著唇,非常不捨的從箱籠裡取出梅花紋羽緞斗篷,目光悄悄的又瞅了瞅趙雲珠,見她仍是認真的看著書,只得給秋意苑送去。

走出長青院,遇秋楓。

秋楓見著半夏手裡的斗篷,問道:“這是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