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因為蕭畕引起的戰火斷斷續續的持續了五年,五年時間大陸生靈塗炭、苦不堪言,蕭炎昊身心俱疲,孤寡一生。

蕭畕環視了一下週圍,鳳眸輕抬,笑道:“如今我不就在安享晚年?”

除了自由,他過得還算舒心,昊兒也能時不時來看看他,這在過去的那些年裡他不曾有過。

他們父子倆這般相處可是少有。

身為昊兒的父親,他不曾抱過他,還殺了他的孃親,如今還能心平氣和的說上幾句,是他不曾想過的。

唉,人不服老都不行了,越老越想擁有一些曾經不想擁有的。

“本王也累了,就算天下變了,又與本王何干,如今這樣挺好。”蕭畕抬眸透過那小小的窗戶看見那如小船一般的彎月,泛著柔和的光。

他一直以來不過是怨,他不過是毀了一雙腿而已,卻被狠心拋下,父皇拋下他,瑤瑤也不要他,彷彿他為了晉國拼了命得到的不過是所有人的拋棄。

他恨,所以他報復。

若是當年他未大意中了敵方暗算,如今他也能子孫滿堂。

趙雲珠柔和的目光落在蕭畕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如此,秦叔可否散了天地會?”

站在蕭畕身旁的老者抬眸看向趙雲珠。

蕭畕也轉眸落在趙雲珠身上,一雙炯炯有神的鳳眸裡含著笑意,從懷中抽出一個令牌遞給紅叔,讓紅叔遞給了趙雲珠:“天地會如何處理,你們看著辦吧。”

趙雲珠手心裡捧著那有些沉的令牌,臉上有些詫異,忽而不解的問道:“秦叔,終其一生,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本王什麼都不想要。”蕭畕輕笑,長睫輕顫,忽而又道,“可否喊我一聲父王?”

趙雲珠抿了抿唇,片刻後喊道:“父王。”

蕭畕輕輕撥出一口氣,整張臉都鬆懈了下來,笑道:“回去吧,別叫昊兒擔心你。”

趙雲珠行了禮退了出去。

昨日在永德侯府他們的對話她一字不落的聽了,也許是他們以為她不懂,實則她都懂,除去楚國的事情,四處作亂的人其實都是天地會的人,而天地會是由蕭畕成立的。

所以她才會來走這一趟,結果比她預想的容易很多。

趙雲珠站在大牢門口,低頭看著手中沉甸甸的令牌。

父王?

若是讓他曉得蕭炎昊根本不是他兒子,他會不會後悔遞出這令牌來呢?還能不能在這牢房裡安安靜靜的待著?

“珠兒~”

遠遠的傳來蕭炎昊焦急的聲音。

趙雲珠抬眸含笑的看去,還未尋著人,便見蕭炎昊已經出現在自己跟前,將她擁入懷中。

“你怎的跑這兒來了,倒叫我好找。”

趙雲珠回擁,雙手在蕭炎昊的後背拍了拍:“我來見見秦叔。”

擁著她的人身上微微一僵,聲音低了一分:“你見他做什麼?”

皇室秘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他非當今聖上之子更是少有人曉得,他不想珠兒曉得他的髒。

非常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