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予你便利,也望你遵守承諾。”趙雲珠瞧了那狀紙一眼,笑道,“你是個謹慎之人,這狀紙你留一份,把剩餘的毀了吧。”

這次便是你破釜沉舟最後的機會,能成便成,不成怕是隻有閻王爺願意見你了,再多的狀紙也是無用的。

陶老人捏著狀紙,髒兮兮的臉上掛著淚水,點頭應道:“是。”

趙雲珠對著陶老人點了個頭,牽著穆雪玲上了馬車,三七和洛雪兒坐在車轅上駕馬。

趙天宇拍了拍丁香的肩膀,看了陶老人一眼,道:“注意安全,早些回來。”

丁香行禮應下。

陶老人見著幾人離去,跪在地上又磕了三個響頭,額間的血跡已經糊了一片,可一雙眼睛卻亮的很,那是走投無路後忽然出現的一絲希望。

穆雪玲雙手緊握放在腹部,低著頭瞧著自己的鞋面,有些低落的道:“這事是不是會給永德侯府帶來麻煩?”

她前面是一時情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如今回想,這事涉及官員太多,若是永德侯府牽扯其中,定會招人記恨,她的任性是不是給永德侯府帶去了不必要的麻煩。

趙雲珠伸手牽過穆雪玲的手,柔聲說道:“永德侯府從來就不怕麻煩,此事若是不了了之,只會壯大更多的螻蟻,官官相護,百姓無處申冤,最後毀的是我們大晉,國不寧則家不安。”

“可是……”穆雪玲猶豫。

“此事會到靖王手上,靖王會因此立一功,他若有野心,定不會將永德侯府牽扯其中,永德侯府不會有麻煩。”趙雲珠直接了斷的說道。

誰會願意別人分享自己的功勞,若是將她們扯出,那這事便不是他為首功,功績便不是他的。

投資有風險,想要上位必會承受壓力,那些記恨也會因著這功績轉接到他人的身上。

而靖王蕭正騰並非表面上看到那般放蕩不羈,依附祁王。

趙天宇在外面騎馬聽著趙雲珠的話,立即笑道:“靖王怕是怎麼也想不到珠珠會拿他當擋箭牌。”

“什麼擋箭牌,說的這麼壞,我這是給他機會。”趙雲珠說完低低的笑了起來。

蕭正騰如今依附在祁王蕭弘軒身上,朝中一半人站在蕭弘軒那一側,而蕭正騰是個有野心的人,正愁沒有機會,她將這個機會擺在蕭正騰面前,他只有二條路可以走:

一、蕭正騰依附蕭弘軒,自己不會直接上告,如果直接上告,就會引起蕭弘軒的注意,視為背叛被打壓。

他會將事情告知蕭弘軒,而蕭弘軒要麼為了保自己黨派之人壓下此事,那蕭炎昊定會藉著這個機會讓御史參他一本,那前日剛爬升的好印象立馬就會從皇上的心中消得一乾二淨,這事蕭弘軒不可能幹。

他定會讓蕭正騰出面上告,讓蕭正騰做壞人,自己做好人。蕭正騰會得了皇上的褒獎,而眾人皆知蕭正騰是蕭弘軒的人,如此傷自己的人,會寒了那些黨派的心,軍心不穩易突破,他再從中作梗,將一部分人收為己用,一舉兩得。

二、他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這個結果會讓蕭弘軒心生猜忌,那老人家會在京都大鬧,最後還會捅到皇上面前,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就是兩敗俱傷。

趙雲珠可以明確的知道,蕭正騰最後的決定。

這事看是複雜,牽扯甚廣,其實傷的不過是蕭弘軒一個人而已。

趙雲珠瞧了穆雪玲一眼,眼底笑意瀰漫。

這不過是開胃菜而已。

“是是是。”趙天宇清朗的笑聲從馬車外傳了進來。

穆雪玲看著兩人輕鬆的模樣,一顆懸著的心落下,回握趙雲珠的手,咧唇一笑:“珠珠好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