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今天客棧的事,她將令牌給丁香,目的也不過是為了起個威懾的作用,沒想著真將太守捆了送京,但是如果真解決不了,送京也是無可厚非了。

但這不代表,自己有義務弄其他與自己無關的事。

蓬頭垢面的人跪在地上猛的又磕了個頭,道:“小姐連太守都敢直接抓了,定是顯貴之人,一定能幫我,我從邯城而來,一路上京,一路擊鼓鳴冤,但是沒人敢接。”說著拉開自己的袖子,手臂上新舊傷疤錯落格外恐怖,“這些都是被那些衙裡的人打的,甚至被追殺,我怕自己活不到京都,又怕到了京都,沒人敢接,求小姐幫幫我,求您幫幫我吧。”

趙雲珠抬眸瞧了趙天宇一眼。

趙天宇站在一旁握著摺扇,蹙著眉頭,伸手拿過趙雲珠手裡的狀紙,開啟瞧了起來,越看臉色越發的難看:“豈有此理!”

趙雲珠起身拿過狀紙,閱了起來。

狀紙上滿滿當當的字,細緻到樁樁件件,何年何月何日。

這蓬頭垢面長得跟乞丐一樣的老人家姓陶,陶家在邯城開的酒鋪子,原本一家三代和和美美,日子過得也是小康和諧,然陶家有個孫女生的貌美,被邯城刺史之子阮洲成瞧上了,但陶孫女早已許配了人,陶家不願將孫女送給阮洲成當小妾,阮洲成直接霸王硬上弓強要了陶孫女,陶孫女不堪受辱上吊自盡,阮洲成怕事情敗露,竟一不做二不休在陶家放了把火,陶家是個酒鋪子,直接大火燃燒,燒燬了陶家的基業,陶家媳婦的臉,更燒死了五歲的陶孫子。

陶家夫婦上衙門擊鼓鳴冤,反倒被以誣陷的名義哐啷入獄。

陶老丈人外出回來,有人建議讓他上京狀告,他一路從邯城往京都走,每到一座城便鳴一次冤,然沒人敢接這個案子,反倒將他打了,更有殺手追殺與他,他九死一生才堪堪保住性命……

上面寫到了最新的柳州城,柳州城刺史更是在城門外讓官兵拿了他的畫像一個個檢查禁止他入城。

他連著城門都進不來,幾番逃亡混在乞丐堆了才進了這寧城。

這種狀告無門讓人心生憤怒。

官不為民,民不聊生,這是在拿蕭家的江山玩鬧。

穆雪玲站在趙雲珠身邊瞧著那狀紙,後背發涼,全身顫抖,曾經那無助彷彿透過這狀紙鑽入她的心口,寒氣從腳底往上竄。

“你個不要臉的,有婚約在身還勾搭祁王殿下。”

“長得狐媚樣,原來還真是個水性楊花的人。”

“這種人就該浸豬籠。”

“她一個殘花敗柳,難怪永德侯府退婚了。”

“玲兒,我們離開京都回鄉吧。”

……

曾經那些不堪重負的話彷彿透過空間傳到耳邊,只耳邊嗡嗡嗡的叫。

她咆哮,她哭泣,她解釋,沒人願意聽……

趙天宇側頭瞧著穆雪玲,伸手將她擁入懷中,拍著她的背後,低聲安慰道:“已經過去了,不要怕。”

趙雲珠柔和的眼眸深處是憤怒,握著狀紙的手微微顫抖,許久開口道:“哥,這事誰能做主?”

趙天宇拍著穆雪玲的背,道:“這事牽連甚廣,並不是我們能插手的。”

邯城到京都千里,涉及城池三個,這若是狀告上去,朝堂定然動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