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剛將人送至五福院,福祿堂的鄭嬤嬤正巧也在,原本被五花大綁送至五福院的趙嫣然,又被架到了福祿堂。

福祿堂燭火通明,所有人的臉色都極具難看。

聽得丁香的回稟,侯夫人一雙眼睛冷得像一把刀子,看著趙嫣然像是在凌遲她全身的肌膚,一片一片的剮。

“好,好啊,祁王府的兩起事,竟都有你的一份功勞,我真是小瞧了你了。”

雲珠落水,靖王中毒,竟都是眼前這個狼子野心之人的手筆,看看這楚楚可憐的眼,這淚流滿面的臉,多會欺騙人啊。

趙嫣然眼中含著恐懼,使勁搖頭,塞著破布的嘴嗚嗚嗚的喊著。

侯夫人面色冷凝,轉頭看向侯老夫人,說道:“母親,柔兒一向聽您的,上次也聽您的話饒了這賤皮子,但這次您無論說什麼,柔兒都不會放了她,放虎歸山必留後患,雲珠的身體哪裡受得住。您就算不心疼柔兒,也心疼心疼雲珠,父親若還在哪裡容得這些個東西屢屢傷害雲珠。”

“父親最是心疼愛護雲珠,即便是病逝時也還念著雲珠,而這個黑心腸的竟一次又一次的下如此重手,焉能留著。父親泉下有知豈能心安。”

說著回頭再次看向趙嫣然,道:“胡茜對不住我,我卻留了她,不過是念著我們主僕十多年的情分,我留下你們也是因著你們是侯爺的骨血,你們安分,我自當給你們一份體面,讓你們風光出嫁,雲珠有的,你們半分不會少,永德侯府也會為你們撐腰,讓婆家欺不了你們去,而你們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靖王妃的位置哪裡是你一個庶出的能當得了的,我和你祖母卻為你爭取來了,不過是想著你不可能一輩子都矮人一截,你比柳然沉穩,定懂得其中道理,但你眼高於頂,不願意,以命相逼,我們也不強求,我為你們的婚事奔波,費盡心思,你去外面問問,哪家的庶出有你們這等待遇。”

“就算是低門妻也要高過高門妾,我們侯府的千金豈能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你就算是感受不到也看得到吧。”

“姜家二公子雖是二房的,但好歹是個嫡子,我連夜派人去江南為你打聽,姜家二公子為人忠厚,是個有善心的,才學不錯,已是進士,前途不可限量,那人並非娶不得,恰恰相反,想要嫁入姜家嫁給他的人都快踏破姜家門檻了,姜家捨近求遠,不過是想待這位二公子進京考取功名時,有我們永德侯府做靠山,而你嫁過去沒人敢欺,沒人敢負,你但凡聰明一些,與他琴瑟和鳴,未來只有福可享。”

侯夫人越說越氣,若非侯爺骨血,她何苦做這般討人嫌的事。

“這若放在別家,這樣好的婚親哪裡輪得到你們這些庶出的。”

“你下毒欲害雲珠,我恨不得殺了你,但云珠保你,你祖母保你,我放了你,就算有過那事我卻也不曾想著將你往火坑裡推……”

“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庶出小姐雖是小姐,實則不過是高一等的下人,一切全看主母的態度,態度差,在府裡就連最下等的下人都比不上,而趙嫣然和趙柳然在永德侯府卻享著該有的小姐體面。

這京都中,除了永德侯府將這兩個庶出的帶出去參加宴會,還有哪一家帶出去過。

不過是想人曉得即便是庶出,永德侯府也一樣一視同仁,嫁出去後也能讓人看得起。

普通庶出的婚配,也不過是配給侍衛,配給庶子,或是嫡子的妾室,哪容得趙嫣然挑挑揀揀。

侯夫人捂著胸口,滿心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