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新職位,一個是殿前都點檢,由原殿前司都指揮使張永德升任。

殿前司都指揮使的位置,則落到了趙匡胤的身上。

為匹配都指揮使的官階,趙匡胤的本官也因此從防禦使晉升正任的定國軍節度使,駐地在同州(今陝西大荔縣)。

張永德看似升了官,卻就此喪失了對殿前司的領導權,成了純擺設。

殿前司的一應大權,都落到了趙匡胤的手中。

另一個新職位是侍衛親軍都虞候,是侍衛親軍司新設的副長官,由忠武軍節度使韓通空降。

按照樞密院的新規,若是李重進這位侍衛親軍司長官有事不能留在軍中,那韓通作為副長官就能享有李重進的一應權力。

郭榮對韓通的新職位早有謀劃。

早在今年六月歸京之後,郭榮就一直想在侍衛親軍司新設個副官,用來制衡李重進。

到十二月,郭榮在得到了樞密使王樸的支援後,終於對禁軍來了一次大刀闊斧的改革。

壽州之戰的兩大功臣,李重進與張永德,雖然一個當了郡王,一個升任都點檢,但兩人都在這次“軍界地震”中被剝奪了大部分兵權。

郭榮如願以償地透過兩名親信,第一次將兩大禁軍牢牢握到了自己手中。

而且韓通與趙匡胤還是互相仇視的死敵,郭榮藉此又完成了對兩大禁軍的制衡。

對郭榮而言,似乎沒有比這更好的結果了。

由於婚禮在即,安清念無法與李延慶直接見面,只好透過書信與李延慶溝通。

兩人對此的看法是一致的:郭榮如此迫切地想要掌控軍權,必然會接著有大動作,待天氣好轉,郭榮會再度親征淮南。

至於李家就此丟掉侍衛親軍司的掌控權,安清念在信中並未問及,李延慶也默契地選擇了迴避。

兩家大婚在即,這事還是暫且按下吧。

青銅香爐中,三炷香燒卻小半,香上積攢的香灰終於陳受不住,簌簌掉落。

安清念輕啟朱唇:“阿孃,李三郎到了。”

早有侍女前來通報,安清念卻任由母親祈禱,直到香灰掉落方才開口。

此離家門,安清念與母親再見面的機會屈指可數。

安清念想多陪母親一刻,哪怕只是一刻。

曹氏沉浸於精神世界中,聽到提醒,過了好一陣才睜開眼。

“啊?李三郎到了?今日這滿天飛雪的,我還以為他來不了了。”曹氏有些驚訝,彷彿思緒還未轉過彎來。

“他到了,就在客廳中。”安清唸的回答很是平靜,她知道,自己的心上人一定會來的。

曹氏轉頭望向女兒,伸手想摸摸女兒的頭,最終卻搭在了女兒手上:“你就要嫁人了,阿孃想多陪陪你。”

安清念拿起母親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額頭上,並輕輕蹭了蹭母親的手掌:“孩兒雖要嫁作他人婦,但孩兒永遠是阿孃的孩兒。”

“你啊,從小就乖巧懂事,阿孃還真捨不得讓你嫁人。”曹氏揉了揉女兒的額頭,眼中滿是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