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勸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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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永德離開滁州城已有整整一日。
這一日裡滁州城無事發生,一如往常般平靜。
五千控鶴軍昨夜並未入城,在城北十里處紮營,稍作修整,今日天剛矇矇亮就啟程北上。
李延慶再度被熱醒,被迫起了個大早。
洗漱一番,用過早餐,李延慶帶著幾名親衛騎馬出門。
此時在地方當官甚是輕鬆,以李延慶的推官為例,通常每兩日才需去衙門點卯一次,點卯之後若無急需處理的要緊公務,餘下皆是空閒時間。
絕大部分公務都由衙內的胥吏來承擔,官員只需領導與監督即可。
就譬如現在的暫任滁州判官高錫,他就每兩日甚至三日才去一趟州衙,其餘時候大多是在家休憩或者外出遊玩。
相比懶惰的高錫,李延慶則勤勉得多。
如無意外,每日上午李延慶都會去一趟推官衙門視察公務、翻閱卷宗再抽空去一趟知州衙門,找馬崇祚聊聊時局。
今日李延慶一如既往,先去了趟推官衙門,見衙門在一幫胥吏的操持下井井有條,也沒有新的卷宗送來,稍作視察便去往知州衙門。
馬崇祚與李延慶一樣,很是勤勉,每日州衙都數他到得最早。
即便沒有任何公務要處理,馬崇祚也整日整日地待在州衙裡。
馬崇祚年老體衰,即便想遊山玩水也是有心無力,乾脆就待在州衙裡,以隨時應對突發事件。
一壺好茶、一份朝廷的邸報,或者一沓用於練字的空白黃紙,馬崇祚就能在公廨裡坐上一整天。
李延慶來訪時,馬崇祚正在練字。
馬崇祚將筆擱到筆架上,笑呵呵地招呼著:“李推官,你來得正好,快來看看老夫今日這字如何。”
李延慶上前一看,紙上寫的正是當朝副樞密使王樸的那篇平邊策。
“知州之字筆走龍蛇,氣勢灑脫,下官仰慕不已。”
馬崇祚聞言老懷大慰,嘴上依舊謙虛著:“些許雕蟲小技,倒叫推官見笑了。”
李延慶是真的很佩服馬崇祚的字跡,馬崇祚年少從軍,沒受過什麼正規的教育,如今的文化素養全來自發家後的自我培養,可謂是自學成才。
看著紙上洋洋灑灑幾百大字,李延慶突然想和馬崇祚聊聊這平邊策。
“下官有一事想請教知州。”
“推官直說便是。”說著,馬崇祚從案旁小几上端來茶壺與茶杯,給兩人都倒上一杯熱茶。
李延慶伸手端起溫潤的茶杯:“不知,知州對這平邊策是何見解?”
“王樞相的這篇平邊策雖說文采斐然,卻有些太過自以為是了。”馬崇祚已向李延慶袒露心跡,如今屋內就他們兩人,馬崇祚當然是快語直言,絲毫不給王樸留情面。
李延慶輕輕抿了口茶水:“哦,何以見得?”
馬崇祚撫著長鬚,徐徐說道:“攻取之道,從易者使,此乃用兵之定理,可王樞相放著更為弱小的蜀國不去攻取,卻鼓動聖上先攻最強的偽唐,著實有些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