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德將防務委託給趙匡胤,安排好一應事宜後,領著三十名親隨星夜東進。

五千控鶴軍則會在明早啟程,尾隨張永德之後。

時不我待,張永德是一刻也不能等了。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滁州城的城門尚未開啟,張永德敲開了城門,領兵直入城北兵營。

尹崇珂在床上睡得正香甜,衛兵忽然跌跌撞撞衝進屋內,趴到尹崇珂耳旁,大聲嚷嚷道:“指揮快起來,殿帥來了!”

只覺大腦如遭雷劈,尹崇珂騰地一下跳將起來:“什麼?殿帥來了?哪個殿帥?”

“還能是哪個殿帥,是咱們的張殿帥!”衛兵滿臉驚慌。

尹崇珂撓了撓瘙癢難耐的頭皮,抬頭看了眼依舊昏暗的窗外,打了個哈欠:“現在什麼時辰?”

衛兵掰著指頭算了算,回道:“離卯時還有兩刻。”

“殿帥不是在六合縣麼,怎會這時候來滁州?”尹崇珂摳了摳眼角的眼屎,嘟囔著:“難不成是有大事發生?”

衛兵回道:“這個屬下並不清楚,但殿帥現在就在營內,說要指揮立刻去見他。”

“行了,我這就去。”

事出緊急,尹崇珂也來不及清洗,草草披上衣物就隨衛兵去見張永德。

張永德正悶頭對付一盤夾肉燒餅,他入城不早不晚,正好趕上廚子起床,吃上了熱乎的早餐。

一夜奔波,可把張永德餓壞了,尹崇珂進到屋內,他才不舍地放下手頭啃了一半的燒餅。

張永德喝了口蔥花骨頭湯,拿起桌旁白布,不緊不慢地擦乾淨嘴角和手上的油花,問道:“尹崇珂?”

“下官在。”尹崇珂連忙挺直脊背站正。

張永德目光掃過衣衫不整、頭髮散亂的尹崇珂,緩緩說道:“本官要北上壽州,滁州防務已委託給趙匡胤,這滁州往後就由你說了算。”

“啊?”尹崇珂有些懵,反問道:“由下官說了算?”

張永德輕輕頷首:“正是如此,若無本官指示,你與趙匡胤在滁州戰場上並無上下級之分,他是六合縣守將,你是滁州守將,互相不能干涉。”

尹崇珂重重點了點頭:“下官明白!”

張永德吩咐完畢,起身準備離開,突然想起一事,輕聲問道:“李延慶住在哪?”

......

李延慶剛剛起床,滁州最近是愈來愈炎熱,他經常卯時未到就被熱醒。

昨夜,李延慶一直在糾結該不該跑路,最終還是決定留在滁州靜觀事態發展。

抹了把汗津津的額頭,李延慶又將手伸到竹蓆上,摸到一手黏糊糊的汗液。

這鬼天氣,是越來越令人難受了...李延慶翻身下床,正打算去衝個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