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毓又來了興致:“那這家庭瑣事是什麼?”

“你想想,趙家最近有什麼變動?”李延慶明知故問。

“最近的變動...”司徒毓略微思考後恍然大悟,拍著大腿叫嚷著:“我明白了,肯定是趙匡義與他那新婚妻子有矛盾!”

見周邊用餐的學生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李延慶連忙拉住司徒毓的袖子:“這事情能這麼大聲說嗎?走,先出去再說。”

出了食堂,兩人尋了一處僻靜陰涼的四角木亭。

“這是趙三的家事,我們是他同學,即便關係算不上好,也不應該到處宣揚他的家庭醜事。”李延慶坐在石椅上,望著亭外桃樹枝上綠裡透紅的桃子:“而且這事情只是我們的猜測,還並不確定,到時候三人成虎,讓其他人怎麼看趙三?我們還如何與他做同學。”

“三郎說的是,確實是我孟浪了。”司徒毓倒也知錯能改,摸著後腦勺道:“我也是一時激動說出了口,以後會多加註意的。”

“這種事情,我們私下裡說說就好。”李延慶輕輕靠到圍欄上:“不過這畢竟是人家的家長裡短,還是少聊點為好,回去之後我們就當無事發生,別刺激趙三,他好歹也是武將家出生的,別到時候鬧得沒法收拾。”

“明白。”

即便沒有李延慶提醒,司徒毓也不會去刺激趙匡義。

似趙匡義這等高官衙內,慫如司徒毓哪敢輕易得罪呢?

不過在篤定趙匡義婚姻不幸後,司徒毓原本糟糕的心情倒是好轉了不少。

下午放課,李延慶返回家中,鈴兒替李延慶脫下滿是汗液的衣袍:“郎君,拜帖送到了範府,但高錫並未收下拜帖。”

“沒收下?”李延慶皺了皺眉:“那他有說什麼嗎?”

“他說他明早要離京赴職,有意與衙內攀談,卻無暇接待衙內。”鈴兒將換下的衣袍放到一旁,取來一件清爽的薄衫呈到李延慶手中:“奴家便自作主張派僕役去吏部打探了一番,打探到高錫今日得授蔡州推官。”

蔡州乃是防禦州,地位比節度使州要低上些許。

這應該就是範質對高錫的補償吧...李延慶暗自想到:不過範質也是真狠,剛用完高錫,就迫不及待地踢到地方去,而高錫想必還會對範質感激涕零......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由他去吧。”李延慶自覺還沒能力從範質手裡搶人,只能放下招攬高錫的想法。

好不容易才遇到個合適的人選,卻面都沒見一面就只能放棄...李延慶不由有些感慨:我在開封又沒多少可用的人脈,如何找夠三名觀察使幕僚呢?

人脈?李延慶猛然想起,自己不是正好有一條人脈麼?雖然那條人脈有些特別......

馮吉端坐在椅上,身前的地磚上跪著一名單薄的少年,以及一名渾身發抖的少女。

瞥了兩人一眼,馮吉望向身旁的秦蕊:“就是這兩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