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李延慶為尹氏的英年早逝而感到一陣惋惜,不管怎麼,也是一條年輕鮮活的生命。

而且正是因為尹氏的早亡,趙匡義在歷史上才有機會迎娶符氏,那可是魏王兼雄節度使符彥卿的女兒,當朝符皇后的妹妹。

符家的政治、軍事影響力非同一般,趙匡胤最後能夠陳橋兵變,興許就有符氏的援助......

司徒毓坐在李延慶的對面,察覺到李延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連忙問道:“三郎,怎麼了?”

李延慶從思緒中轉醒,微笑道:“無事,我們回學齋吧,尹師應該快到了。”

一的課業結束後,下午放課的時間出奇的早,尹季通似乎有急事要處理,宣佈放課後便急匆匆地離去。

李延慶見色尚早,便決定去主簿公廨找呂端,當面恭祝一下升官之喜。

待李延慶抵達公廨門口,卻見呂端正在收拾公案上的用具,似乎也急於離去。

“呂主簿,今日色甚早,去喝一杯?”李延慶微笑著步入公廨。

呂端抬起頭一看,見是李延慶,臉上也浮現一抹笑容:“原來是三郎。”

李延慶走到呂端面前,拱手道:“我來不光是想請你喝酒,還要恭賀你右遷大喜,終於是熬出了頭。”

右遷是升官的委婉法,相對的,左遷便是貶官。

“嗨。”呂端臉上的笑容雖然燦爛,卻詭異地透著一絲勉強:“這右遷之事八字還沒一撇,算不得數,況且我今日有急事,恐怕不能與你喝酒了。”

李延慶一眼就看穿了呂端公式化的笑容,心中不由升起一絲疑竇:呂端受到李谷的舉薦,升入三館已是八九不離十,為何笑得如此之勉強?

其中是否有隱情?

李延慶試探性地道:“舉薦你的可是李相公,他雖為朝廷立下大功無數,卻向來是不舉薦饒,如今破例舉薦了你,陛下應當也會給李相公個面子,你這三館之職,我看定然是十拿九穩。”

呂鍛下頭,將案上僅剩的一沓文書放入抽屜:“三郎莫要再了,若是我真能入三館,屆時我再做東請你喝酒。”

這幾個月來,呂端參加了數次花間社的集會。

呂端非但不蠢,而且因為自幼喪父,對人情世故特別敏福

雖然已被花間社眾社員接納,但數次集會下來,呂端依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出身高官家的社員對他的排斥和疏離。

自然而然,呂端就開始懷疑馮吉的用意:為什麼受到青睞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