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慶卻暫時沒心思去想成婚的事情,李谷在正月初二派人來傳來口信,三之後,也就是初五的晚上,李谷會在家中設宴,邀李重進與馮吉赴宴。

終於要將刊印九經的販賣之事敲定了。

“這九經在南唐的販賣,就由你全權管理,收益也全都歸你。”李重進斜靠在椅子上,一邊嗑著西瓜子,一邊對李延慶道:

“我過一陣子就要回宋州,以後在京中與李谷和馮吉的交涉就交給你了。”

皇宮之中至今都沒有傳出征討南唐的準信,李重進早已不報太多希望,準備在京中再盤桓半個來月,就返回宋城,去操練那幫州軍,為來年征討南唐做準備。

李重進堅信,郭榮即便今年因財政困窘無法出兵南唐,也定然會在來年出兵。

“是。”李延慶一口應承下來。

“不過我至今有一事想不太明白,那就是馮吉為何會將好不容易到手的九經販賣權轉給李谷,雖只是一部分,但至少也是好幾千貫的收益。”李重進喝了口濃茶:

“李谷行將就木,馮吉不可能看不出來,且李谷跟馮吉他爹向來就不是一路人,馮吉為何會在這時候去巴結李谷?他到底從李谷那得到了什麼?”

李延慶對此事也很感興趣:“此事我會盡力查明。”

“嗯。”李重進放下手中茶碗,因過度嗑瓜子而腫脹的嘴唇好受了不少:

“起來,慶元吳廷祚的字他過年都未能歸京,至今還在宿州監修河堤,不知何時才能回返開封,我回宋州後,你在開封一定要多加留意朝中動靜,一有重要訊息就立刻派人通知我。”

李重進的親家吳廷祚官至樞密副使,是李重進在朝中最重要的盟友。

可這位重要盟友年前卻一直在汴河上巡查河堤。

去年十二月末,吳廷祚還真在汴河河堤上找出了不少破損。

郭榮命令吳廷祚就地組織人手修補河堤,吳廷祚的差遣上也多了一個“監修河堤”。

吳廷祚至今未歸,導致李重進在朝中的助力大減。

此次未能服郭榮出兵淮南,李重進認為和吳廷祚未在朝中關係匪淺。

畢竟吳廷祚是郭威發家時的元從,深得郭家父子兩饒信賴。

郭榮出征北漢時,還特意調來吳廷祚鎮守洛陽,以給自己確保後路。

在郭榮面前,吳廷祚是很有些影響力的。

“特別是要著重注意朝中的人事動態,我總覺得馮吉的目標是在朝中,他現在一不缺錢,二不缺人手,所圖定然是權位。”李重進的政治嗅覺十分敏銳。

李延慶也是這麼想的,聞言當即表態:“我明白了,阿爹請放心。”

“對於你,我一向是放心的。”盤中瓜子磕完,李重進起身走向門口:“可我此刻卻憂心於你二哥的婚事。”

這事情李延慶也不好置喙,只能跟在父親的身後,保持緘默。

推開門,李重進來到屋外庭院:“不過你不用在意你二哥,好好努力,這次什麼也得把安家這門婚事給辦妥了,安家是個絕好的盟友,萬不可讓給別家。”

“是。”李延慶心裡卻暗暗嘀咕著:該怎麼辦妥呢?用美男計嗎?不對,這門婚事主要還是看安家主母的意願,她不是篤信佛教麼,那就應該從佛教上下手。

李重進揹著手走在石板路上,欣賞著院中含苞待放的黃色迎春花:

“你的想法,你阿孃也與我了,你能考慮你二哥,這很好,不過千萬不要因此而束手束腳,即便你下月就要成親,我也能在這之前將你二哥的婚事處理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