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是李重進正妻翟氏入京的日子。

提前報信的快馬一早就趕到了李府,李延慶和大哥李延福用完早餐便出城去接自家車隊。

本來李重進也是要去的,但好巧不巧,今日也是李谷從山東返京的日子。

李谷自九月末去山東修河堤,至今已有快三個月了,如今河堤初步竣工,李谷自然要歸京過年。

李重進稍加權衡,便將迎接翟氏的任務交給了兩個兒子,自個兒去城東給李谷接風去了。

李延慶兄弟兩人出城五里,接了自家車隊,與繼母翟氏稍作寒暄,便返程歸京。

“大哥,你怎麼看二哥的?”李延慶騎在馬上,看著前方一成不變的土黃色官道,突然問道。

李延順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你剛什麼?”

“你對二哥怎麼看。”李延慶完還轉頭看了眼身後十來丈的車隊,二哥李延福此刻就在排頭的馬車內。

“二哥麼...”李延順低頭想了想,反而問道:“在你看來,二哥是個什麼樣的人?好色成性,遊手好閒?”

努力搜尋了一番腦海中的記憶,李延慶低聲回道:“差不多吧。”

李延慶自打穿越以來,只在宋城見過二哥李延福一面,對二哥的印象全都來自身體原本的記憶。

記憶告訴李延慶,自己的二哥,就是一個整日遊走煙花柳巷、成不務正業的來衙內。

李延順聞言咧嘴笑了笑:“我想也是,畢竟二哥與你不親,其實吧,他與誰都不親,包括阿爹和阿孃,還有我。”

“但是。”李延順話風一轉:“可他曾經不是現在這個混賬模樣。”

“哦,那二哥曾經是怎樣的?”李延慶來了興致,其中難不成有什麼隱情?

“以前。”李延順的嗓音突然滄桑了起來:“你二哥曾經也與你一般,聰慧伶俐,只是後來誤入了歧途。”

李延慶又問道:“那二哥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呢?”

“是因為......”李延順突然頓住了。

李延慶轉過頭:“大哥?”

“這事情你還是別知道的好,你也別再問我了,我是不會的。”李延順的語氣很是堅決。

李延慶的好奇心反而被激發了,但也知趣地沒有再問。

大哥李延順雖然看起來很老實,為人也確實很老實,但卻是個一根筋,到就會做到,從不食言。

回到家中,李延慶剛想休息一會,屁股都還沒坐熱,就收到獵氏的命令,要李延慶立刻去她那一趟。

李延慶匆匆趕到,一進門就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父親李重進:“阿爹,你不是......”

“哎呀,一言難盡,先進來吧。”李重進不耐煩地對李延慶擺擺手。

“是。”李延慶走到屋內坐下。

“三哥兒來了。”翟氏推開房門,從一旁的耳房內走出。

“阿孃。”李延慶起身行禮。

“坐吧坐吧,我有事要與你。”翟氏雖因長途勞頓渾身疲卷,但依舊笑容滿面。

李延慶這個繼子,不但一表人才、恭謙有禮,還勤於學習、志向遠大,實在是太得翟氏的歡心了。

“阿孃車途勞累,應當多加休息才是,何事如此著急?”李延慶坐下後問道。

翟氏剜了一眼身旁的丈夫,而後笑著望向李延慶:“我從你阿爹那聽聞,那個襄陽的安家有意將女兒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