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慶輕輕點頭:“沒錯,是和進奏院有些類似,辦事處只需負責傳遞商情、洽談商事等工作。”

“此事並不算難,小人願為郎君效勞。”孫萬全當即朗聲說道。

這正是李延慶所希望的,孫萬全給李延慶的第一印象就是精明、穩重,很適合帶隊經商。

屆時李延慶會安排劉從義帶著烏衣臺的人與孫萬全同行,而且李延慶也派人調查了孫萬全的底細,知道他有老母和妻兒在宋城中,也不怕他洩密。

本來李重進在信中寫了,會抽調麾下商人來幫李延慶處理糧行之事,卻被李延慶婉拒了。

李延慶覺得還是自己提拔的人手忠誠度比較可靠,對自己忠誠和對父親李重進忠誠,有時候是兩回事。

聽到孫萬全肯定的承諾,李延慶點了點頭:“嗯,你放心去辦即可,此事可能需要數年功夫,我會給你三倍的薪俸。”

三倍薪俸,那就是一月十五貫了,孫萬全聞言心中大喜:“多謝郎君賞識!”

李延慶擺了擺手:“哦對了,你的老母和妻兒我會遣府上的丫鬟常常照看的,這樣你出門在外也會安心許多。”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鑑於這個時代背叛成風,李延慶自然要防一手。

這孫萬全畢竟是剛加入自己麾下,忠誠度並不可靠,李延慶準備一手蘿蔔一手大棒,將孫萬全徹底壓服。

孫萬全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凝固,接著立刻恢復正常,大聲回道:“郎君大恩大德,小人定會實心用事,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一變化,李延慶看在眼裡,微笑端起茶碗:“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先下去吧,這事情現在還不急,你先繼續經營東市的糧行,等我通知。”

這間廂房就在節度使府的角門附近,孫萬全不用僕役帶路,快步走出了節度使府,之後小跑回了自己在城南的宅子,一進屋就抱住了正在洗衣服的渾家。

他渾家感受到了丈夫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臟,當即大驚失色:“阿郎,發生何事了?”

“沒什麼。”孫萬全鬆開了渾家,尋了個木凳坐下,臉色潮紅,重重地喘著粗氣。

等臉色恢復平靜,孫萬全這才撫了撫胸口,用劫後餘生的口氣說道:“我差點就見不著你了。”

等孫萬全離開,李延慶視察了一番府中訓練的二十名護衛,他們已被編入烏衣臺中,李延慶也給他們起了個專有稱呼:烏衣衛。

這些護衛們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所精通的武器也都是長槍、骨朵、大錘這樣的戰陣兵器。

此刻他們在方誌和的帶領下,正在練習手刀,手刀短小便攜,又是民間常見的兵器,已被劉從義列為烏衣臺的制式裝備,人人都要練習。

李延慶遠遠觀摩了一陣,見烏衣衛們個個生龍活虎,動作整齊劃一,很是滿意,喚來方誌和:“你覺得他們離訓練好還要多少天?”

“郎君要聽實話嗎?”方誌和拱手行了一禮後問道。

李延慶皺了皺眉:“當然要聽實話,怎麼,有什麼隱情嗎?”

“若只是訓練成可堪一用的察子,則僅需月餘即可,可若是要訓練得像在下這般精幹,則還需至少三個月。”方誌和誠懇地說道。

李延慶驚訝於方誌和的自信:“他們二十人都曾是精銳的禁軍,你卻說要三個月才能像你這般精幹,他們有這麼不堪嗎?”

“不是在下自誇,論上戰場殺敵,在下並不如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可要是論刺探、追蹤、暗殺,在下卻和他們有云泥之別。”

方誌和雖然低著頭,李延慶卻能清晰地感受到方誌和眼中的鋒芒。

李延慶問道:“一定要三個月之久嗎?”

方誌和輕輕點頭:“一天都不能少,不然在下並不能保證他們的能力。”

這下可就難辦了,李延慶並沒有三個月的時間來等待,父親李重進已經在調集船隻了,估計十月初就會有自家的船隊趕赴南唐購糧。

那時候南唐正好開始秋收,正是一年之中糧價最低的時候,所以初期規劃的六個辦事處必須在十月初就開始建設。

特別是開封、宋州、宿州、揚州這四處必須儘早建成,這四處都位於大運河邊上,是運糧必須經過的地方,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