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的軍隊一般來說分為兩種,駐紮在京城開封的禁軍,以及分散在各州的州軍。

無論是士兵素質,還是裝備待遇,禁軍肯定是遠遠好於州軍的。

而禁軍大體上又分為兩部,以對外征戰為主的侍衛親軍司,和以護衛皇帝為主的殿前司。

此時的禁軍總計大約有十萬人左右,其中侍衛親軍司八萬人上下,殿前司大約兩萬出頭。

而周朝目前一百餘軍州,各州的州軍一般在一千到三千之間,州軍總數約有二十萬,雖然合起來人數高於禁軍,但單個節度使的軍力遠低於禁軍。

殿前司都指揮使張永德,與李重進兩人雖然是親戚,一個是郭威的女婿,一個是郭威的外甥。

但是二者有很深的矛盾,一見面就恨不得幹架的那種矛盾,並且李延慶並不知曉其中內情。

李延慶望著吳觀說道:“那無論陶文舉作何行動,我們都沒法阻止他麼?”

“是啊,既然和他來的是殿前軍,只要不是做得太出格,眼下宋州是沒有人可以攔住他們的。”吳觀扶著額頭坐回椅子中。

殿前司的軍隊平常任務便是護衛皇宮,巡檢開封城牆,但有時候皇帝會派遣殿前軍外出執行任務。

因此殿前軍自然就代表著此時的皇帝郭榮的意志,憑藉目前宋州這些八品以下的流外官,一點州軍,是絕無可能抗衡殿前軍的。

屋中一時寂靜起來,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李延慶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一次意外,令他穿越古代。

然而在這等級森嚴的社會中,就算他是高配穿越,父親還是節度使兼軍中大佬,然而在面對皇帝的爪牙時,身為白丁的自己實在是太過無力了。

自己剛開始還沾沾自喜於自己的身份,還對著相識不久的鈴兒許下承諾,還想要改變自己和李家的命運。

現在想來,屬實有點可笑。

幸好自己還是節度使的兒子,不是自己去過的那金胡裡的一個農夫,不然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以陶文舉傳聞中的作風,一個酷吏帶著一幫兵,碰上一些交不上稅的農夫,能有什麼好事?

“老師,我覺得當務之急,是要將我們的方法速速送往我爹爹處,只有他才有能力改變這一切。”李延慶忍不住了,急言道。

吳觀聞言,從沉思中反應過來:“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們是無能為力了,竇判官此刻怕也在寫信聯絡朝中,我一會就遣人通報相公,這次我要動用驛馬。”

“不會有危險吧?”李延慶問道。

從宋城去開封一般要兩天時間,但如果動用驛站的驛馬,六十里一換,不惜馬力,晝夜兼程,一天時間就能到達。

若是唐朝的最強盛時期,三十里一驛站,半天多點即可到達開封,可惜多年戰亂,大量驛站都被廢棄,此時一般六十里才有一個。

一般來說,不是送往朝廷的緊急公文,是不能動用驛馬的,何況此時馬匹昂貴,六十里高速前行,對於馬匹來說傷害很大,甚至有生命危險。

“沒事,作為掌書記,這點權力還是有的,就算有人捅到朝廷去,相公也會替我擋住的。”吳觀擺了擺手,接著說道:

“事不宜遲,我再仔細檢查一遍,馬上封裝叫人送去,這一天折騰下來,你也早點休息吧。”

李延慶只得行禮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