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離開了皇城後,此地便顯得更為安靜。

尤其是日夜之後,安靜的都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從前有那些女人嘰嘰喳喳的倒不覺得,現在看來,這一磚一瓦,彷彿都被她們帶走了生機一般。

啟朝八年這一年的年節,比以往都要熱鬧許多。

李墨白說他之所以要大操大辦,是因為他覺得危機已經徹底解除了,所以想要慶賀一番。

這一年,沈辭憂看到了最美的煙花,足以讓她銘記一生。

過完年節後,李墨白對於政事的關心就更少了。

天下昌平,四海無恙。

南蠻、北狄、殊戎、西涼已經盡數臣服於啟朝,啟朝的盛世,由李墨白開啟了新的篇章。

每日遞上來的奏摺越來越少,李墨白上朝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閒暇的時間,他便一直陪伴在沈辭憂和孩子們身旁。

有時候哪怕什麼事都不做,只是兩個人坐在暖閣的菱窗下,看著孩子們在庭院裡玩鬧,便覺得極好。

今年啟朝的春天來得很早。

幾乎是在二月初的時候,宮裡面的春花就已經開了一大片。

每年的早春日,李墨白都會去太后宮中給她請安。

今年也不例外。

只是今年他並沒有帶沈辭憂,而是孤身前來。

太后也覺得有些奇怪,便打趣道:“今兒怎沒跟著皇后一起來?一直以來,你不是都跟皇后形影不離嗎?”

李墨白:“再形影不離,也總會有分離的一日。人生總不能盡是完美,母后覺得呢?”

太后凝眉於他,“你今日說話,怎麼怪怪的?”

李墨白搖頭,“只是感慨兩句罷了。母后可聽說了,靖王妃,又懷有身孕了。”

“哦?有這樣的好事?”太后喜形於色,“哀家就說錦琰這個潑猴怎麼好一陣子都沒入宮來給哀家請安了,原來是府上有了這樣的好事。他也是的,為何只給你這個兄長說,卻不知會一聲哀家這個母后?”

李墨白解釋道:“頭兩個月胎氣不穩,擔心告訴母后了,萬一日後再出了什麼岔子,反倒惹您傷心。昨兒個託府上的人入宮給朕捎信,說他明日就會帶著王妃入宮來給母后請安。”

“好,甚好。”太后開心地搓了搓手,“要說哀家還真是好福氣,看你和錦琰如今過得都好,哀家便安心。”

李墨白試探地問道:“母后,如果,兒臣是說如果。如果兒臣或者錦琰有哪日出了意外,不得以要走在母后前面。母后會如何?”

“渾說!”太后在李墨白的嘴巴上輕輕拍了一下,“你這是在詛咒自己?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閒得慌?”

她臉色明顯不豫,隱隱動怒,“哀家不許你再說這樣的糊塗話。你和錦琰得李氏列祖列宗庇佑,一定能長命百歲!哀家要你們好好的,一個都不能少。”

李墨白笑道:“朕不過隨口一句話,母后怎麼還當了真?”

“隨口也不行。”太后攥著李墨白的手,語重心長道:“母后對你們沒有別的要求,只要你們一直都好好兒的,母后便心滿意足。”

全天下的母親,心思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