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憂笑著說:“路過此地, 急著趕路, 卻封了城。”

捕頭不屑道:“兩個趕路的路人湊什麼熱鬧?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沈辭憂:“反正你現在也沒有破案的思緒, 不如讓我們幫你參謀參謀,說不準還能給你提供一些思緒。”

她這樣說話, 捕頭明顯不豫。

還好吳世匿機靈,湊到捕頭耳邊嘀咕了一句, “勞煩捕頭大人行個方便,咱們家中有急事, 明兒個必須得出城。這樣吧,讓我們幫著一起找找線索, 如果明天破不了案, 我自掏腰包給您五十兩銀子當辛苦錢,您看如何?”

見捕頭並沒有被說動的趨勢,吳世匿端直將一錠銀子塞進了他手中。

捕頭這才露出了笑臉來,“那成, 你們看看吧。”

二人入內後,覺得房中有些熱。

沈辭憂向捕頭詢問了一下情況。“什麼情況。”

她一邊環顧現場的情況, 一邊聽捕頭向她大致介紹案發過程。

賀家是這座小縣城裡典型的平民之家, 一開的房用粗木屏風隔出三個空間。

正廳用來用膳,屏風隔出左邊的空間只擺放了一張床榻,像是新置辦的,床頭上貼了張有些褪色的喜紙,賀興的屍首此刻就躺在上面。

右邊是一個花炕,角落用來堆置雜物。

這樣逼仄的空間在冬日裡卻十分暖和,沈辭憂見房中燃了三個炭盆, 便向一旁哭啼不休的姜氏問道:“你夫家是做什麼的?”

姜氏抹著眼淚哽咽著說:“回大人, 丈夫是獵戶,靠打獵為生。”

她又看向角落裡擺放的一臺簡陋織機, 繼續發問:“那麼你呢?靠紡織貼補家用?”

姜氏無聲頷首,在一旁安慰她的陳妻說道:“賀嫂嫂手藝很好,她做的衣裳常託我拿去集市上賣, 不半日的功夫就被哄搶一空。”

陳妻說話的時候攬了一把姜氏的肩頭,隨她手落下,姜氏眉頭輕蹙,明顯抿了一下唇,像是在忍痛。

居室內很亮堂,吳世匿仔細數了數,光是燃著的蠟燭就有七根。

“你丈夫是獵戶,你需得靠紡織貼補家用,日子應該過得緊張。但見你家中暖了三個炭盆,入夜光是蠟燭就點了七根,不像是日子窘迫的樣子。”

姜氏解釋道:“公婆昨日從臨縣趕來同我夫妻倆一併過年,家公畏寒,所以才多點了炭盆。家婆有眼疾,我家中雜物多又凌亂, 看不清路容易被絆倒, 擔心摔了老人家,我家那口子就說多點幾根蠟燭。”

她看一眼丈夫的屍體, 情緒難以抑制地激動起來, “大人,我一家自問親好,從未得罪過什麼人。到底是誰要對我丈夫公婆下此毒手啊!”

“你丈夫腿上有傷,所以上房頂鋪草墊的活只能你去做,你也因此躲過了一劫。”吳世匿轉眸向陳三,“案發時你一直都在門外?”

“不曾離開。”陳三搔了搔後腦勺,眉宇間盡是疑惑之色,“我和內人收攤回來的時候還見賀大哥一家都好好兒的,隔著門還看見賀老太太端盤子遞碗的在忙碌著。後來顧著抬頭和嫂嫂拉家常,也就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沒注意往家裡瞧,怎料就......”

這事兒越聽越玄乎,彷彿兇手在密室中殺了人又憑空消失了一般。

案子棘手,捕頭見沈辭憂目光一直在房間上下游蕩,默然不語,於是上前低聲詢問,“這案子棘手,行兇者恐怕已經逃走,你們還是別跟著湊熱鬧了”

“不急,我已經推敲出了七八分了。”

她看向吳世匿,彼此會意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