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人禮數週全,還給後宮的各位主位娘娘都帶了隨禮來。

論樣貌,她也算得拔尖。或是因為自由練習琵琶的原因,整個人瞧著也是氣若幽蘭,十分典雅。

連一向逢人就懟的惠妃對她的評價也很不錯,“薛貴人昨兒個搬來鍾粹宮,本宮見她第一面就覺得投緣,夜裡聊到二更天也不覺著累。”

禧貴妃笑道:“合宮就屬惠妃話多,拉著個啞巴也能聊到天荒地老,你精力旺盛的自然不覺得累,也不想想人家薛貴人頭一日入宮,自己宮室還沒收拾明白呢,就得卑躬屈膝的去討好你,人家不會累?”

“你......”

“回貴妃娘娘,嬪妾不累。”薛貴人笑意和煦,聲音輕柔道:“嬪妾也覺得與惠妃娘娘十分投緣,娘娘母親年輕時是江都有名的繡娘,嬪妾家母曾跟著娘娘母親學習過一段時間,聊開了才知道,原來嬪妾和惠妃娘娘自年幼的時候就是相識,還常結伴一同玩耍。”

禧貴妃眼神輕佻瞥她一眼,“那也難怪你們投緣。家世差不多,母親都是做粗賤活伺候人營生的,你倆私底下當然有說不完的話了。”

這樣的冷嘲熱諷沈辭憂日日都聽,早已經聽慣了。

倒是坐在她身旁的傅貴人沒見過這場面,有些害怕與她嘀咕著,“沈姐姐,貴妃娘娘看起來好凶,我有點害怕。”

“你怕她做什麼?她就是那樣的性子。入了宮可跟你從前在母家不一樣了,這樣鬥嘴的場面,只怕你往後還有的熱鬧可看呢。”

後來三福入內宣讀了將薛吟歡從貴人晉封為嬪的聖旨,薛吟歡喜不自勝,連連叩首謝恩。

她才入宮一天,連單獨和李墨白見面的機會都沒有就得了嬪位,這些后妃哪裡會服氣?

端妃道:“這才剛入宮就成了嬪位,論資歷,論皇上的喜愛,她哪裡比得上榮貴人?皇上的聖意咱們是愈發看不明白了。”

惠妃破天荒的沒有吃醋,反倒維護起了薛吟歡,“皇上喜歡,別說是嬪位,就是給了妃位,那不也是一句話的事?你們有什麼好酸的?”

她冷笑著看向沈辭憂,繼續道:“就說榮貴人好了,宮女的身份,沒做過官女子就直接封了答應,沒兩天就是常在,而後又成了貴人,還得協理六宮大權在握,論說喜愛,她當才是皇上最‘心尖兒’上的人~”

她頓一頓,倏而又裝腔作勢地喟嘆一聲,搖頭苦笑道:“只可惜如今新人入宮了,你這威風也不知還能延續多久?嘖嘖,按說皇上一直寵愛你,怎地連個一宮主位都捨不得給你?”

宸妃道:“她家世在那擺著,低賤的出身能在無所出的前提下爬到貴人的位份上,已經算是她的本事了。”

禧貴妃緊接著補刀,“這才哪兒到哪兒?她如今多大了?能比得過薛嬪十六七歲的水靈?”

她說任她說,沈辭憂壓根就不在乎這些東西。

她要這作虛的位份幹什麼?

她只需明白李墨白的心思都放在了何人身上,明白這一批秀女到底是誰的心意選入宮的,這便夠了。

皇后可太喜歡看這種眾妃沆瀣一體將沈辭憂懟得無話可說的場面了。

她也想開懟,但見三福還在一旁立著,擔心他會將此事告訴李墨白,於是想先將他支走,“你這聖旨都宣完了,還不快回去覆命?”

三福尷尬一笑,“皇后娘娘,還沒宣完。”

他身後跟著的小太監又捧給他了一卷嶄新的聖旨,只見他接過聖旨緩緩鋪陳開來,“榮貴人接旨。”

沈辭憂一臉懵逼剛要起身跪接聖旨,三福急忙擺手攔她:“皇上說了,您坐著接旨就成。”

沈辭憂尬在座位上,“哦......”

“詔曰:朕自得憂憂作良配,常展歡顏;

又感懷憂憂之美,出塵絕世,不似凡物,故而珍之、重之;

顰蹙間常自魂牽夢縈,嬉笑間頻擾掛肚牽腸;

迷朕耳目,亂朕心智,此為罪,當罰;

著,今罰榮貴人擢升為榮嬪,常伴朕身側,與朕作合。

以困身之刑,罰其奪心之罪,欽哉。”

這聖旨宣完,連三福一個‘了卻凡塵俗世’的太監都面紅耳赤,更不用提別的嬪妃是什麼臉色了。

眾后妃: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懲處我,而不是讓我聽這些膩死人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