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他所有的好,不也都是史書記載的?他成了皇帝,豈不是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幕後之人的手段那麼精明,連白白都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他日白白死後,以靖王這樣晚開蒙的資質,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難道說......這一切當真都是他在背後策劃出來的?】

【從一開始算計白白,不擇手段想要得到啟朝皇位的人,就是他?】

想到這,沈辭憂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也太恐怖了吧......跟他接觸這麼多次,我竟一點也看不出來他的瘋癲痴傻都是裝出來的?】

沈辭憂的這一系列分析李墨白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也是他第一次得知,原來未來他死後,是李錦琰繼承了皇位,將啟朝的盛世延續了下去。

他的震驚程度不亞於看似想通了此事的沈辭憂。

對他這個弟弟,他自問從未苛待過。

相反,他此生盡大半的溫柔都給了他。

他何以會如此算計自己?

若所有的事都是他做下,他該有怎樣深的城府,才能在自己面前裝出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李墨白手臂汗毛聳立,不敢再細想下去。

“可皇上不覺得蹊蹺嗎?”

沈辭憂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嗯?”

“如果這一切都是靖王所為,以他的謹慎,他怎會不將可以落實自己罪證的東西清理乾淨,還敢光明正大的邀皇上來他府上為他慶生?”

“依你的意思,這事兒是朕冤枉了他?”

“我只是覺得他到底是皇上最信任的手足,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皇上總得拿到真憑實據再去懷疑他。否則只會傷了彼此的兄弟情分。”

“微臣也這麼認為。”一直悶聲不吭的楚越之突然開了腔,“靖王他......實在不像是那樣的人。”

李墨白也並不是一個魯莽武斷之人。

他命楚越之暗地裡派出暗衛監視靖王府看能不能探得別的蛛絲馬跡。

當天夜裡,楚越之就給他回了話。

“皇上,暗衛所見,自您離府後半個時辰,靖王就去了飼牲棚餵養他新得的花翎孔雀。孔雀異常暴躁,追著靖王啄個不休。靖王好似在棚內尋找什麼東西,找了一圈沒找到,又叫來家丁詢問一番,才知他是在找那根被微臣帶走的鷹羽。”

“他常用鷹羽來逗孔雀,令孔雀溫順下來。皇上可知,那鷹羽是從何處得來?”

李墨白凝眉不語,楚越之繼續道:“是恭順王送給靖王的。這會兒靖王去了恭順王府,應當是問他要新的鷹羽來。”

等到第二日,李墨白下早朝後第一件事就是叫來楚越之,問他昨夜的情況。

楚越之一五一十道來,“靖王果然從恭順王府取了新的鷹羽,且還是捧了一把離府的。看樣子,他府上的鷹羽倒真有可能是恭順王府上的。”

“恭順王?”李墨白麵色陰鬱,思忖片刻後吩咐下去,“去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經過一番調查後,事情的脈絡逐漸清晰。

恭順王府上卻是有飼養蠻鷹,共計四隻,且已經飼養了快五年,周遭許多百姓都知道此事,並非是什麼秘密。

只是李墨白向來不關注這些事,所以不知道罷了。

就在西涼使臣入宮的前幾日,他府上丟了一隻蠻鷹,還曾在江都張貼過告示,懸賞百兩給提供線索之人,但那隻蠻鷹最終也沒能找回來。

種種跡象表明,不單是李錦琰,就連恭順王可能都和整件事沒什麼關係。

他們最多是被幕後之人當成了煙幕而已。

可饒是如此,李墨白的心底還是對李錦琰埋下了懷疑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