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梁王才察覺到了更令他顫慄的事。

不僅僅是胳膊,他整個人彷彿都被定在了原地,渾身上下除了眼皮之外,再沒有可以動的地方。

他只能用眼角的餘光審視著自己。

他個胳膊上被刺入了不計其數的銀針,有的深入骨肉,已經快要看不見露在外面的枕頭了。

腿上似乎也有,但是看不太清。

怎麼可能?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吳世匿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身手?

竟然可以隔空將銀針刺入他身體這麼多的穴位,且還分毫不差?

吳世匿讀出了他眼神裡的驚恐。

他將梁王手中的匕首拿過來撂在桌子上,然後繞到他身後去替他輕輕揉捏著肩膀,笑呵呵地說:“你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只是你現在情緒有點激動,我覺得只有讓你知道以你的實力根本就傷不到我分毫,你才會冷靜下來,不做衝動的事。”

梁王結巴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我就是我,還能是什麼人?”吳世匿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才道:“你也看到了,方才我用銀針入的都是些不會傷及你性命,只會讓你神經麻痺的穴位,所以你才會動彈不得。如果我全部命中的是你的死穴,你現在已經一命嗚呼了。

所以,你還會覺得彧公子是被我害死的嗎?我害死他幹什麼?不過動動手指就能要了他的命,我為什麼要害他?我害死他,誰給我結錢?”

吳世匿越是用這樣半開玩笑的口吻說話,梁王就越覺得不寒而慄。

吳世匿沉默了片刻,繼續道:“我現在可以把你的穴位解開,但是你得跟我保證,我解開你穴位之後你不會再發瘋。”

梁王只得應下他,吳世匿這才一根一根將他身體上的銀針拔下來,“你考慮好了沒?要不要我當你的內應?”

梁王活動了兩下肩膀,反問他,“你有這樣的本事,跟在李墨白身邊討來的好處只會多不會少。據我所知,這些年彧公子給你的銀子少說也有五萬兩,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吳世匿:“要錢當然是花,不然做什麼,拿來鋪床嗎?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到底要不要我當內應?如果不要我當的話,就把彧公子欠我的錢給我。收到錢之後,我自然會把嘴閉緊,跟誰也不會提及你的事。如果你要我繼續幫你做事,那這價錢,咱們可就得另談了。”

梁王原先只以為吳世匿是個醫術高明的醫者,但經過今日再接觸,他總覺得這個人的本事絕對不止於此。

梁王這次進宮,本來是想伺機要了李墨白的命。

但見沈辭憂對李墨白情深幾許,他也心生動搖。

長姐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話說得再絕,也不忍心讓他的長姐失去丈夫,讓才出生的孩子失去了父親。

他體驗過失去雙親的痛苦,又怎麼忍心再把這份痛苦加諸在自己的長姐和侄兒身上?

但父母的仇不能不報。

如果不能殺死李墨白,那就將李家的江山奪過來。

讓李家欠了沈家的,拿整個天下來賠。

梁王:“你醫術高明,我問你,可有能攝人心魄的藥?”

吳世匿:“你指的是,操控旁人的意志,讓他完完全全受你的控制?”

梁王:“沒錯。”

吳世匿故弄玄虛道:“我是個醫者,不是個神婆。那種東西我當然沒有。不過嘛只要你銀子給得足夠多,其實我也不介意當個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