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憂不在乎,但李墨白在乎。

“你不在乎,朕卻在乎。朕不想讓她死在你生辰那日,也不想讓這樣的女人和你沾上半點關係。你明白嗎?”

沈辭憂:“那皇上打算怎麼辦?讓吳世匿親手送她走嗎?”

李墨白:“這件事你不用管,交給朕去辦就好。”

當天夜裡,李墨白從永安宮走後,沈辭憂卻失眠了。

想起自她入宮承寵以來,便和皇后陷入了無休止的爭鬥當中。

明刀暗槍,皇后能用的法子幾乎都用在了她身上,到頭來,沈辭憂毫髮未損,而她卻一路將自己害到了絕路上。

她感觸良多,覺得自己也是該和這個老對手好好兒地告個別。

她穿上了厚實的大氅披風,手中捧了個湯婆子,夜半乘轎去了鳳鸞宮。

鳳鸞宮外看守的宮人原先並不打算讓沈辭憂進去,“皇上吩咐,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探望皇后娘娘。”

沈辭憂定聲道:“本宮想去送一送皇后娘娘,現在天色已晚,本宮又有著身孕,你們是要本宮現在折返去朝陽宮再請了皇上的聖旨來嗎?若本宮在去的路上有個什麼閃失,你們可擔待得起?”

宮人們自然擔待不起。

要是沈辭憂吃了閉門羹在去找李墨白的路上真出了什麼事,他們可是分分鐘就得腦袋搬家。

再者說,反正皇后這條命也活不長了。

明眼人都知道,只要皇后死了,這後宮就成了沈辭憂的天下。

這個時候得罪她實在也不是明智之舉,故而宮人們沒有再為難沈辭憂,反倒畢恭畢敬迎了她進去。

今夜的鳳鸞宮顯得格外悽清,再沒有往日的生氣。

一入庭院,迎面見著的就是一排掉禿了葉子的綠植。

偶然有幾片枯葉還掛在上面,卻隨風搖動間搖搖欲墜,脆弱的就像皇后的生命一樣。

沈辭憂一路行至寢殿,寢殿外,來喜攔著她不讓她進去。

在寢殿內伺候的香菱聽見了外面的聲音,很快也趕了出來。

她瞪了沈辭憂一眼,沒好氣道:“皇后娘娘這個時候不想見你,榮妃娘娘還是請回吧。”

沈辭憂打量著她和來喜,肅聲問道:“皇后娘娘死後,你們這兩個忠心護主的奴才打算去給皇后娘娘陪葬嗎?”

香菱瞪著她默然不語,倒是來喜有些慌了,結巴地問道:“你......你什麼意思?”

沈辭憂道:“這些年你們跟在皇后身邊做了多少陰損的事,本宮心裡明鏡似的。皇后死後,內務府和宮女所要不要徹查你們兩個,只在本宮一句話。你們這條命要還是不要,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