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眼底星芒一閃,“當真?這病也能根除?”

沈辭憂搭話道:“太后忘了?昔日臣妾的鴆毒,不也是吳院判妙手回春給治好的嗎?”

太后被頭風侵擾折磨了多年,從沒聽說過這病可以痊癒。

她欣喜若狂,忙讓青竹拿些賞賜給吳世匿。

然而這一次,吳世匿卻破天荒的婉拒了,“微臣給太后治病,是微臣的本分。太后不必賞賜微臣錢銀。若太后真要賞賜的話......”他目光定在太后髮髻間別著的那枚和合二仙的步搖上,“不如就賞給微臣您額髮上簪著的這支步搖吧?”

“這......”太后犯了難,“別的都可以,只是此物......”

“並非是真要討了太后的心頭好。只是微臣覺得這步搖好看,微臣的母親也很喜歡這些細巧的首飾,微臣覺得這支步搖母親一定喜歡。便想借來太后的步搖,找工匠繪製了草圖,打造一支與它相似的步搖送給母親。還望太后能成全微臣的一片孝心。”

太后這才鬆口道:“既是你的一片孝心,哀家自當成全。”

她取下步搖遞給吳世匿,又和沈辭憂嘮了一會兒家常,便說自己犯困,就歇下了。

出了仙壽宮,沈辭憂才凝眸於吳世匿,“你父母不是早就離世了?”

吳世匿笑著將那支步搖從懷中取出來遞給沈辭憂,“我不這麼說,娘娘打算怎麼問太后把這支步搖要過來?”

沈辭憂:“這步搖當真有問題?”

吳世匿:“是,而且問題不小。步搖上面的點翠,根本就不是翠鳥的羽毛,而是鴆尾羽。娘娘可知鴆毒是從何而來?”

沈辭憂:“鴆鳥以毒蛇為食,它對毒蛇的毒液免疫,會用自己的喙沾上毒蛇的毒液,塗抹在自己的羽毛上,以抵禦天敵。故而鴆鳥最毒的地方,便是它的羽毛。”

吳世匿點點頭,“沒錯。鴆羽被修剪成了和翠鳥的羽毛差不多的樣子,又上了沒有味道的染料,以模仿點翠。”

沈辭憂盯著那支步搖,略有疑惑,“可是這樣的法子,太后日日都戴著步搖,豈非很容易被太醫發覺?”

“發覺不了。”吳世匿自負一笑,“娘娘以為誰都跟微臣一樣有本事?送步搖的人,用許多方法掩飾這個步搖的不妥,即便是太醫拿下步搖來細查細驗,也不太可能查出什麼端倪來。況且,這步搖是靖王送給太后的,誰敢讓太后取下來供他查驗?那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太后,他在懷疑靖王嗎?若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誰做了這樣冒犯的事,不被打死也得折半條命吧。”

沈辭憂從吳世匿的表情中看出了他似乎也早就對這件事有了揣測,“你一早就懷疑靖王了,是不是?”

“不是一早,是靖王大婚那日。娘娘還記不記得微臣跟著你們去找人,放出去的那隻小蟲蟲被靖王給踩死了?”

“記得。可他是無心之失。”

“無心也好有心也罷,那隻小蟲蟲是順著靖王的味道找去的。但它已經找到了靖王,為何還要往前爬?以至於爬到靖王的腳底下也不停下來?唯一的解釋就是,當日大婚時,突然消失又突然冒出來的那個靖王,是假的。”

沈辭憂略有些震驚:“你一早就知道?那為何不與本宮說?”

吳世匿聳肩,“娘娘也沒問過啊......”

沈辭憂:“......”